冯云珂正捡着装备,听着系统里的提示音,第一瞬,他懵了。
待看清屏幕,他炸毛了。
“生哥!你往哪儿扔呢!”
“你偏心,你给那孙子报仇!”
“哈哈哈,生哥,干得好!这种人就欠教训!”梁安斌一看,乐得拍手叫好。
俞生看着屏幕,冒着黑烟,没多久,打赢一把后,退出了游戏。
“生哥,不带这样的!”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耳机里,那人还在抱怨。俞生两手搭在扶手上,人往后靠。半响,扯了耳机,去洗了个澡,再回来时,几个人已经没聊了。
晚风习习,他拉了窗帘,倒在床上,开了床头灯。不知怎的,思绪有些恍惚。
方才上楼之时,他其实听到父母来了电话,也没想过要接。他自小和老爷子住在一起,所以在他面前也颇为自在。
他在意的东西很少,喜欢的东西也不多,若是想要做的事,那必会不顾一切地做下去。谁人支持,谁人认可,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老爷子嘴上反对得他厉害,其实比谁都支持。至于从小便不在身边的父母,他是真没什么感情。
他们除了关心他学习,有时会打电话过来骂上几句外,好像就没什么交集。他病了累了伤了痛了动了手术也很少过问。
原因是什么?
大概是……父母各有所爱,门当户对却互相厌恶吧。所以,他只是二者之间的累赘,欲望下的产物,哪是什么爱情的结晶。
想着想着,不免苦笑起来。
床头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俊朗的脸上,手枕着脑袋,衣襟半敞,独属于少年人的魅,勾人又夺魄。他双眸黑烁,抬头看着微暗的天花板,眼底少了几分锐利桀骜,多了些许散漫慵懒。
夜晚,是个安静的好东西,也是愁绪蔓延的寄生体。最脆弱,也最敏感。
被抛弃的人,是他吧……
*
一眨眼,周六过去。
学生们周末便要去学校,下午两点半有政史地的小测验。
烈日灼心,风尤干燥。路面上弯曲着滚烫热气,仿佛要将它烤化掉一般,真担心驶驰而过的车子轮胎会就地爆炸。
一如往常,来了学校已是大汗淋漓。
苏阮在宿舍洗了个澡,很快赶去教室,地理老师已经在布置课桌,准备分发试卷。
“桌上的书,都搬下去。左右同桌,交换位置,试卷往后传,没来的同学不用发。”
他立在讲台,目光扫了眼下方,用着平缓清润的嗓音说。
底下的同学不敢敷衍,低头认真整理课桌,将上面的书全都放在了脚边。
他是这学期新来的地理老师,陆周,浙江大学毕业的。除此之外,他还是北大专门外聘的兼职老师,每年寒暑假带领学生团队去做勘察调研类项目。
他与表哥一般年纪,同是面目温和,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风度。
只是,不知是不是师生关系,为人师者自带一股威严的缘故,他的笑虽温和,却显得平整严苛。
试卷发下来,苏阮没多余心思再去打量,只顾埋头做题。
刚做到一半,冷不防,桌子一颤,笔尖在整洁的卷子上划出长长一条杠。
苏阮抿唇,本不想理会,可她再落下一笔时,桌腿又被人轻踢了一脚。
这人,什么毛病,为什么老是要踹她桌子……
偏头,却见右手边的人侧着身,指尖灵活地转着笔,手肘撑着,颇为无赖。
“传过去。”俞生冲人挑挑眉,触及到女生的瞪眼,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扔在她桌面指甲盖大小的纸团,吩咐人。
按平常,测试时手机要上交,班里独他们一伙人例外。交不交全看人心情,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来的时候可能手抽风,他跟家里老爷子生了一顿气,见来电话立刻关机不接,一扔手机袋里,上交了事。
没了手机,自然就换了种方式交流。
见他颐指气使,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苏阮什么也没说,将纸团往旁边传。
俞生见此,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这人,可比他前几任同桌规矩听话多了。
“欧了!”
最左边上,梁安斌朝人比了比手势,趴桌上掩嘴小声说。
考试规矩,不能坐自己的位置,这两人就成了两尊神,一左一右,还能飞鸽传书。
比划完,便觉身上落下道凉意,抬头,见地理老师陆周目光落在此处,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梁安斌顿时怵得低头。
“考试结束后,第五排中间四位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讲台上落下低缓磁性的男声,听在耳里凉飕飕的。这人在笑,可直觉告诉他,这位新来的地理老师可没表面上那样好相处。
果然,眼睛好着呢!
不过,他可没什么好心虚的,顶多挨一顿训,不痛不痒。
苏阮闻言,黑色笔芯顿了一下。她没有做过这种事,因为以前根本不在意考试。
这次她替人传纸团,本着不愿同这些人多交流的态度,已经做得很隐蔽。可被老师点到名,头一次,羞耻心涌上,脸上泛热,很不是滋味。
答应过父亲要好好念书,可是,开学第二周便要被叫到办公室,心里莫名地堵。
苏阮深吸口气,压下负面情绪,不再理会任何人,便将目光专注于试卷上,很快又做起题来。
没多久,低头继续写字,却伴随着桌子微颤动,一抖一抖的,劲儿挺足,让她下不了笔。
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安生,浑身都是毛病。
实在是忍无可忍,苏阮捏着笔,偏头。
------题外话------
生哥被瞪的第一次,拿小本本记好。
我:考试就考试,你抖什么腿吖。
生哥:你管得着?我只归我媳妇儿管。
我:……你没媳妇儿
生哥:骗谁呢?我这么不要脸,还能没媳妇?
我:是是是,就你不要脸,小心太贱了你媳妇儿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