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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像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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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四个人便分作两拨散开了,两人往村里走去,正向着老爷爷家走来。

    “老丈好,我们是从诺海来的,听说麓山上有许多宝物,想进麓山寻点宝。路过贵村有些乏了,想进村歇歇,不知老丈能否行个方便?”为首的人拱了拱手,说话间两人掀了帽子。

    爷爷刚从屋里出来,打眼一瞧,两人都披着黑袍,身形修长,一般高,只是一个年轻,一个年长,俱是男子。年轻的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神色清冷,眉眼却带着些温度,平凡的样貌却显得英气逼人;年长的面色严肃,脸是端端正正,穿的也是端端正正。

    看着不像坏人,爷爷心里这么想。

    “这么远啊?快来来来,坐坐坐,别客气,我去给你们拿点水,要甚吃的吗?老头子家山珍海味没有,野味倒是有些。”爷爷赶忙招呼两人进屋落座,好客是真好客。

    “家里简陋了些,两位不要笑话老头子。”爷爷嘿嘿一笑,端上早准备好的茶水,又见婆婆端上来些野果子,都是些没见过的果子,青的黄的各种色,倒是十分好看。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为首那人笑着称谢,接过茶碗微微抿了一口,手指摸到碗底一个小圆槽,这碗原来是给前面那个旅人喝过的。碗底一股微弱的脉动传来,为首那人不由面色微变,“这种魂力的波动,果然是深渊化身!”想到此,为首那人眼神不由犀利起来,四处查看屋里是否有异样。

    这屋子不大,就是个小平房,堂屋里摆放的物件也不多,就是些桌椅之类的日用品,为首那人凝神感应,除了手中的茶碗,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

    “没有吗?”为首那人暗自摇摇头,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正当他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却突然觉得神魂动摇,一时晕眩,随即潜运灵力,眼前回复清明,却看见一个小孩从里屋蹦跶着出来,手里拿着一枚银币。他向浪魔看了一眼,浪魔也在看着他,这就是有问题了。

    “这是令孙?”浪魔上下打量一番,赞道:“好根骨,令孙生的真是好!”

    “是我家不成器的生的,他早年带着我儿媳妇人去了山上,过段时间回来一趟,自从山上出事后就没回来过,就留了这苦命的小孙子,唉。”爷爷重重叹了口气。

    “山上出事?”浪魔奇道。

    “唉,这事说来话长,老婆子本来不该多嘴,可是你们既然是要上山,多少还是要知道些,不然是要出事的。刚刚那个年轻人走得太急,我们俩也没说上几句话,来不及叮嘱他。”一旁,老婆婆也搬把椅子落坐下来,若不是有两个穿着略微怪异的人在,倒是像极了平日拉家常的时候。

    果然是来过这村子!两人心下笃定,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劳二位费心了。”

    “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可不敢当。这麓山本来是很好的,自从那恶龙被圣国主赶走以后,山上的宝物让好多外地人红了眼,不停地有人来采宝,我们这村也热闹得不得了,我儿子儿媳和村里其他的年轻人就弄了个向导的营生,专门带人上山。”

    “本来这日子过得也算好,不愁吃穿,向导的活也不累,外地人给的钱也多,两个人就赚了五个人吃穿用度的钱。”

    “可是好日子总过不长久,就去年的事,小家伙刚满岁,来了好多外地人要上山,村里年轻人都出门带人上山了,本来上山下山加采宝,一趟也就三四天的时间,顶天了也就五天,一般人都不敢走太远,也不上山顶,就在山腰上走走,山顶都是兵家,不敢去的。可是那次,所有人去了十多天也不见回,村里剩些老老少少的,哪能有什么主意,都慌了神,有几个稍能动的,结伴一起去看看,回来说是山里发生地动,塌得一塌糊涂,根本上不得山,啥也没看着。”

    “这下也都知道出事了,老老少少哭闹个不停,可怜我这孙儿,才满周岁就没了爹娘,作孽啊,唉。”老婆婆说着,将小孙子揽在怀里,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两人有点尴尬,自己挑起的话头,却没想到撕了他人伤疤,赶忙安慰几句,一边爷爷也连声安慰,老婆婆才断断续续止了哭,爷爷接过话头,道:“两位见笑了,我这老婆子可怜我小孙子,每次说起来都要掉眼泪。山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其实我们也没见过,没人再敢上去,后面那些外地人也都不敢来了,就是那些有本事的,也不敢去。就几个月前,山上的兵爷也下来了,乌泱泱一大堆,怕是好几万人,从村口路过,我们大着胆子拦下几位兵爷问问,那兵爷说,山上现在可乱了,地动死了好些人,已经呆不得人了,所以他们都下来了。”

    “我听说麓山是燕、梁二国的国境,燕国的守军这么下山就不怕梁国趁机发难吗?”为首那人奇道。

    “听说是两边都下山了,说是两边领兵的商量着跟上头说过了。”老爷爷道。

    “一个人都没留下?”浪魔道。

    “没有,我也问了,那兵爷还后怕,说是军营里是有修行者的,可那些人也死了不少,说除了地动之外还有些怪物到处杀人,那些高人就是折在那些怪物手里。”

    “那些守军竟拿那些怪物毫无办法?我听说麓山之上有震山双绝阵,分别是燕梁二国镇国的阵法,竟也奈何不得那些怪物?”为首那人只觉奇怪,地动也就罢了,就算有双绝阵恐怕也难以镇压,寻常人不得不走,可那些怪物,说穿了也就是些山中异兽,或是些魔怪,怎么可能突破震山双绝阵取人性命,逼得连那些修者也要退下来。

    “这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那兵爷也不知道太多事,都是听命令的,哪能知道这许多事呢。”

    “山上地动,那你们就不受影响?”两人都觉出了一丝奇怪。

    “之前是没什么影响,不过现在渐渐地也有些影响了,不过也没甚妨碍,只是屋里晃些,连东西都不曾摔坏一件,也就没人当回事,都安心住着的。肯定是圣国主保佑。”爷爷说着,向村里石像的方向拱手作揖。

    “多些两位告知这许多事,不然我们还真是误入险地了。”为首那人拱手道。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些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应该的。只是现在这山上可不知道什么情况,没人可以带路,得你们自己找路了,这山路可不好走。”

    “无妨,我们自有计较。”为首那人笑道。“老丈,还有一事请问。”

    “你问你问。”爷爷道。

    “你方才跟我们讲的这些事,刚才那个年轻人都不知道吗?”为首那人坐直了身子,问出了关键。

    “没告诉他,那小伙子走得太急了,喝了水便走了,来不急说上什么。”爷爷摇了摇头,有些惋惜,“但愿那小伙子没事,你们一会上山要是碰到他了,嗨,我也不求你们照应他,你们就把我告诉你们的话跟他说说就行。那小伙子人好,喝一碗水给了老大一枚银币,老头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银币就是令孙手上的?”浪魔听到了重点,连忙问道。

    “是啊,我都说一碗水不值这个钱了,可那小伙子非要塞过来,就扣在你手中那茶碗底下的。”说着指了指为首那人手里的茶碗。

    “可否借我看看?”为首那人道。

    “行,康儿,来,给这两位叔叔看看你的大钱,你放心,不会拿了你的。”爷爷说着,将孙子搂过来,把银币交到二人手里。

    两人接过银币细细打量,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只觉上面的幽灵图案有些诡异,另一面的人像也无甚特别,看上去跟普通的银币没什么两样,只得悻悻然又还回去。“多谢老丈。”

    几番查看没有什么结果,两人挂心起风鬼二人,起了离去的心思,于是起身向爷爷告辞。

    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爷爷也不作强留,便客套几句,又塞了些果子给两人,牵着小孙子送两人出村。

    到了村口,两人辞别而去。

    一旁,小孙子突然丢开爷爷的手,踮着脚将银币放到了石像前的供台上,拜道:“求求圣国主救救我们,把坏龙们都赶走吧!”

    爷爷听着这话,愣了愣,道:“康儿,坏龙早就被圣国主赶走啦。”

    哪知康儿望着爷爷笑了,这笑看着竟有些诡异,让爷爷心里打了个突,只听康儿低声道:“爷爷,山上就是坏龙们在闹事,坏龙又回来了,来找圣国主报仇了。”

    爷爷心里一惊,看着反常的孙子心中慌乱,连忙拉着孙子回村,嘴里责怪道:“你这孩子,没来由的说什么胡话,快走快走,回去做饭去。”

    只是,爷爷却没有注意到供台上的银币,突然不见了,也没有注意到,孙子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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