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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假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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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中秋节和开学相距太近,所以学校决定中秋节假期放到国庆节,所以我们学校的国庆节假期就比往年多了两天。

    我搀扶着受伤的林佩佩兜兜转转,历经艰辛的回到了齐园镇。

    “青青,青青啊。”刚从狭窄的面包车下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是爷爷。

    “爷爷,爷爷,你怎么来了”我边小心的把林佩佩搀下车,边兴奋的叫着

    “哎哟,你不知道,你妈昨天就托人给我捎话了,说你今天回来,但也没个点儿,于是我从上午就一直坐这等。我这焦心啊生怕看花眼,让你跑了,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过你。我就知道你还没回来。”爷爷一边敲灭手里的旱烟袋,一边把我手里的行李袋接过去。

    “那你咋不回家等着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看你得等了多久啊,从上午到现在,都快一天了。”我忽然间心疼的嗔怪着爷爷。

    “这娃咋啦这脚咋啦”爷爷看到我身旁的佩佩,探着头关心的问。

    “哦,这是我同学,她叫佩佩,受伤了。”我怕说太多让爷爷担心,别以为我在学校也受了欺负。“对了,爷爷,他们家离这不远,我们先把她送回去吧”不容爷爷再细问,我赶忙催促着他朝他的宝贝三轮车走去。

    把佩佩送到家,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并没有把佩佩受伤的真正原因和她父母说。她父母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大通感激话,还要留我们吃饭,我和爷爷拒绝了。

    夕阳下,熟悉的田间道上,我骑着三轮,爷爷在后边坐着。两边的田地里由于刚播种完小麦,光秃秃的,虽不美观,却很辽阔。远处的村庄里飘着阵阵炊烟,一片火红的云彩张着大口,把阵阵炊烟吞进肚里。我看到熟悉的场景,更加欢快的蹬着三轮。无论这片土地带给我怎样的苦痛与孤寂,但我都会一直狂热的喜欢它,这是我的家,唯一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

    等我们到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奶奶早已做好了晚饭。吃完饭,我也不顾爷爷奶奶的挽留,坚持回家自己睡。呵呵呵我才不愿意和我那两个淘气的堂妹睡一块呢。

    爷爷家在村南头,我们家在村北头,两家相距应该不到500米,我对距离没什么感觉,反正也不近。为此我妈妈老是抱怨,说我爷奶是因为烦我们家,所以才独独把我们家的宅基地安排到村庄最背的地方。

    刚打开大门,我就高兴的呼喊着“狐狸”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只死狗跑哪去了,喊半天也不出来迎接我,往常只要我一回家,它就摇头摆尾,活蹦乱跳,一副无法形容的高兴劲儿。到哪去了呢由于一天的征程,我也疲惫不堪,来不及多想,就打开堂屋的门,走到床边,两脚把鞋一甩,也不管被子放了一个月有没有灰,潮不潮湿,往身上一盖,倒头就睡了。

    “爷爷,狐狸呢狐狸不见了”第二天一大早,我翻遍了整个院子,搜寻不到狐狸的影子,我就火急火燎的跑到爷爷家。

    “啊那个狐狸啊”爷爷支支吾吾的,我一看那表情,从头到脚,一阵冰凉。

    我走之后,爷爷并没有殷勤的帮我照看狐狸,这也不怪他,毕竟年龄那么大了。后来加上秋收太忙,爷爷就更顾不得狐狸了。等他抽时间再去看的时候,狐狸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也找村里会给牲畜治病的人去看了,那人说救不活了,先不说几天没水没食的,这狗年纪也到尽了。后来那人又说,反正活不了,还不如联系一下东庄的狗贩子,卖给他得了,还能值两个钱。

    我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听着爷爷说完的。想到我走之后,狐狸一个人在家,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它该多痛苦啊它肯定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我,希望我能回去救它,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绝望和孤独啊最后还被人给扒皮削骨的吃了。想到着,我哭得更凶了。狐狸啊,狐狸啊,对不起啊,从小到大你跟着我,没有吃过一次好饭,没过一天好日子。可是你从来没有抛弃过我,即使邻居家小孩老是拿骨头讨好你,你都没有背叛过我。而我却不能保护你,让你就这样凄惨的死了

    “哭什么大清早的,这是在咒谁呢这是卖狗的钱。”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出来大声的呵斥着,把几张纸票子往我手里塞。

    “我不要”我猛地把手往回一收,愤怒的看着她,但是又无可奈何,我能说什么呢只能站起来流着眼泪往自己家跑去了。

    “上哪去啊早上在这吃饭”身后奶奶大声的呼喊着。我一听,跑得更凶了。

    回到家,我一头扎进被窝里放声的大哭起来想到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只有狐狸陪着我,从小到大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肯陪我这下完了,狐狸死了,狐狸死了呜呜呜它死了。

    我还记得今年暑假的时候,有一次下暴雨,电闪雷鸣的,整个村都停电了。我躺在屋子里发着烧,身上被哥哥殴打的伤还隐隐作痛。我盖着好多床被子,但是依旧觉得冷,刺入骨髓的冷。我害怕极了,整个世界除了电闪雷鸣和哗啦啦的大雨声,就只剩狐狸在我旁边哈着粗气,摇着尾巴的声音。也只有这个声音能给我的心灵带来一丝温暖。那时我轻轻的呼唤着:“狐狸啊”它就立马兴奋的跑过来扒着我的床。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它的头,有气无力的说着:“狐狸啊,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的肉”我听说如果人死在屋里久了,狗就会把人吃了。狐狸也不知道什么表情,只是一个劲儿的舔着我的手。“哎看来不能指望你不吃我了,我这还有口气呢,你就开始馋涎欲滴了。”我苦笑着,“没事,吃了我也没关系,只是别吃脸,别回头我爸妈回来认不清我。”

    后来我就在胡思乱想中昏昏沉沉睡着了。当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窗户上还透着阳光,狐狸依然在我床边趴着,见我坐起来,又兴奋的爬到床上舔我的脸。狐狸啊,以后我如果生病了,谁还陪我啊

    整个国庆假期,我都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悲伤里。期间哥哥也回来了一趟,不过是匆匆的拿一些奶奶给他换洗的东西,然后就走了,也没顾得教训我。他今年高三,学习特别紧张,据说早上四点就起来看书,晚上过了十二点才睡,整个人看起来骨瘦嶙柴。看到他消瘦的身形,我忽然莫名的心疼起来,忘记了这个人曾无数次差点把我打死,也忘记了我曾无数次想把他毒死的年头。这也许就是亲情吧,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同胞兄妹啊

    家里电话是包年的,爸爸一次向电信局交了很多钱,要到明年的四月份才到期。知道我回来,有两个之前关系一般般的同学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我婉拒了。刘旭东也打过几次,聊了半天也没个正题,他知道我不会见他,也没提出约我。

    狐狸的死对我来说打击很大,对爷爷奶奶有一种莫名的埋怨,所以好几次他们喊我吃饭,我都没去。没办法,爷爷只好送饭给我,我也没怎么吃。所以我在假期期间也消瘦了不少,本来体重110多斤,现在1米68的个子,还不到100。

    假期很快结束了,我打电话给佩佩,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学校,她说伤口还没好,怕感染留疤,家人又给她请了几天假。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了。

    那天,送我的依旧是年迈体衰的爷爷。

    “青青啊,去了学校,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不要跟人家磨牙”依旧是爷爷把我送到了车站,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心里对爷爷把狐狸卖给了狗贩子还是有气的,只是简单的“嗯”了几声,表示我听到了,少了以往的热情与温暖。

    和爷爷挥了挥手,就坐上了车,看着爷爷蹬着三轮车走远了,眼泪又哗啦啦流出来了。

    车子发动了,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他,岳丘山。

    如果注定这辈子我们要分开,可不可以好好的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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