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箩一怔，仔细一看，姜玥的眼皮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睛。
她的双眼都是血红的，就像两汪红色的血水，明明看不见瞳仁，明明不曾有焦距，雪箩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
很深的一眼，仿佛要看透雪箩的心，仿佛要质问雪箩什么。
姜玥的眸光很冷，对上这眸光，瞬间让雪箩打了个寒颤。
雪箩能感受到她看自己时的怨恨，欲说还休的怨恨。
那怨恨，像一根刺，直直扎入雪箩心底，扎得她的心脏鲜血淋淋。
那种感觉，莫名有些让人窒息。
“怎么了？”感应到雪箩识海的波动，月凛握了握她的手。
“姜玥睁开眼了。”若是现在两人用语言交流，雪箩的声音肯定变调。
“小东西，你再好好看看。是你的错觉罢了。”月凛当即否定雪箩的说法，“这种邪术是用来制作血玉的，不是制作人偶。姜玥早就没有生息了，怎么可能睁眼？”
“可是……”雪箩这会儿再看姜玥，一息不到，那血色双眸便已闭了起来。
尽管如此，雪箩还是觉得眼前有一双血红的眸子在晃动，那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竟让她心神有些不宁。
“我们的上一世距今已经数十万载了，姜玥虽然被困在这棺椁中久久不得咽气，但她也早就死了。她不是怨偶，她的生息和怨气都在她喉咙里那块血玉上，她是不可能再睁眼的。”月凛低头看了看雪箩，眸子沉了沉。
“我只是觉得，姜玥身上也有阵法，我们又不能用神识去感应，万一，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她不但成了滋养血玉的养料，也被制成了怨偶，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很被动？”雪箩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幻觉。
“若姜玥真的被制成了怨偶，那便超度了她。”月凛说的轻描淡写。
也是，从前他是神，如今他即将恢复神的身份，面对这些邪祟之物，必定是要灭了。
“可我觉得她好可怜。”雪箩移开眼，突然不想直视姜玥，说不清是不愿，还是不敢，“当年，她比我们还要无辜。”
“小东西，当年的事，你并没有错。”月凛揉揉雪箩的头，“我会为姜玥讨还公道，这是我欠她的。但你不欠她。她无辜，难道你不无辜？我们的孩子不无辜？”
雪箩闻言，眼眶瞬间有些犯潮。
她的阿凛啊，从来都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把责任揽到他一个人身上，不让她有一点心理负担。
“阿凛，我们都是无辜的。错的是越艾！”雪箩抱住月凛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只可惜，他早就死了，不知轮回了多少世，怕是早已记不清自己以前作的孽了。”
“这事，我还得好好查查。”月凛将下巴抵在雪箩的头顶，轻轻蹭了蹭，眸光闪了闪，“越艾若真的彻底转世、再也记不起从前，那便算了。若是，他也和你我一样，还带着从前的记忆甚至执念，这笔账，必须找他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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