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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惊云连袖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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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与萧家同属世家,石无移代表石家来贺寿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两家之前为了儿女的婚约已经闹得不愉快,石无移这时亲自来祝寿,想必也是为了赔礼道歉缓和两家的关系吧。而萧筱妤此番盛装打扮不知是否是自尊心作祟,想要在石无移面前表现下自己呢。

    或许是柳栀若直勾勾的盯着石无移,石无移也感受到了来人的注视,二人目光相对,石无移发现这个奇怪的女子,思索片刻才想起似曾相识,回忆起大约是两年前在集市,有个女子激怒萧筱妤而在闹市打架的片段,只是两年的时间过去,当时的小丫头似乎也张开了,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依稀记得这个女子当时为了挑衅萧筱妤,还亲昵地称自己为无移哥哥,于是投去一个礼貌的点头微笑。

    柳栀若却不记得何时与他打过交道,单纯只是好奇石无移的长相就多看几眼,见他对自己颔首,便也回了一个笑容。

    石无移想来她必定是不记得自己了,只是不知她姓甚名谁,居然会出现在萧家。

    不料柳栀若与石无移之间的对视恰好被萧筱妤看在眼里,不由得怒火中烧,被萧筱妤理解为暗送秋波、眉来眼去。萧筱妤心想,这个柳栀若,不但整日缠着大哥,还妄想勾引石哥哥,对了之前第一次见她,她就嘲讽过我,还称他无移哥哥,果真是个不安分的贱胚子!

    由于萧筱妤的走神,连袖舞后半段跳的完全不连贯,萧筱妤一不留神,在向上踢踏时一脚踏空,竟然崴了脚,哎哟一声跌倒在舞台。众人一片唏嘘,赫连夫人忙让人搀扶萧筱妤落座。

    “爹,妤儿一时不察,跌倒了扫了在座宾客的雅兴,实在抱歉,为了弥补之前未跳完的舞蹈,妤儿提议让柳家四小姐柳栀若代替妤儿完成舞蹈。”萧筱妤的脚伤的很严重,脚踝处肿的很高。

    众人窃窃私语,这柳家四小姐不就是半年前被灭族的柳家小姐吗?当时还是萧家主与萧大公子亲自将她与弟妹救回,这时出来献舞也是理所应当的!

    萧其铮与赫连青螺对视一眼,赫连青螺趁机劝诫说,“我认为妤儿说的有理,妤儿脚伤不能继续完成连袖舞,由人代替是理所应当的,我听闻柳四小姐是柳家嫡女,必然通晓音律歌舞,不妨让她上前献艺。”

    萧其铮看向柳栀若,“柳栀若,你认为呢?”这是把决定权交给她了,如果不能胜任,借机拒绝也总比到时在众人面前出丑要好。柳栀若觉得萧其铮竟然也是有意无意的帮她,这样倒是个优势。

    “栀若却之不恭,不过还得给我一点时间去换装准备一下。”柳栀若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萧筱妤有些惊讶,真不知这柳栀若是傻还是不自量力,这连袖舞是萧家一位先人在十五岁时自创的,据说那位先人年少时好穿广袖裙,宽大的衣袖舞动起来飘逸而灵动,时不时的半遮粉面,极好的展现了少女的青涩害羞和曼妙身姿,正所谓“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萧筱妤苦练许久,看上去轻盈曼妙,其实全靠她的灵力修为在撑,这空中的衣袖翩翩和蜻蜓点水只能借助少量的外力,却要达到一种在空中起舞的效果,一般的修仙者修为太低难以完成这些高难动作,而若是修为高深者跳此舞多了成熟风韵,少了青涩害羞的意蕴。

    萧筱妤不相信一个初学者竟能胜过她苦练半年,就等着看她闹出笑话吧。

    柳栀若敢当场答应也不是一时冲动,当年柳燕飞着力培养柳扶风,对她也未曾松懈过,说,你的娘亲就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不但修为高,还通晓诗词歌赋,擅长舞蹈音律,爹不要求你能像你娘那么完美,但也不能丢了她的名声。

    柳栀若心想爹对娘也是不负深情了,但还不是又娶了姜韵霜,又生育了一对儿女,感情至此这大抵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柳施彦和柳施师陪着柳栀若去后台更衣,“四姐,那个萧筱妤处处针对你,自己跳舞摔了就让你继续跳,她怎么不让她自己的妹妹去跳啊?”柳施彦还是心直口快。

    “那我就如她所愿,她想看笑话,我就让她自己变成笑话。”柳栀若淡然自若,这更衣嘛,自然是不能穿萧筱妤的广袖裙了。

    正发愁之际,有一位婢女拿了一条浅紫色的流纱裙进来给柳栀若,悄然说道:“是大公子让奴婢为您准备的。”

    柳施彦见状,略微有些苦闷,内心完全无波澜是不可能的。萧拾夕处处为柳栀若考虑,却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柳栀若观察到了这一点,也不解释,只是从储物戒取出一件跟萧筱妤那件款式差不多的裙子,淡红色的广袖裙,裙摆和衣袖还垂着细碎的流苏,衣袖宽大却轻盈飘逸,穿在身上更显婀娜多姿,只是衣服略微大了一些,并不合身。

    “栀若,你也有一条类似的裙子?”柳施师略感惊奇。

    “这是我娘的遗物,之前娘的遗物都被爹保存起来,后来在我离开家前往幽兰秘境时,就转交给了我,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柳栀若忆起往事,又免不了伤感一番。

    “四姐赶紧把衣服换上吧,萧筱妤定然想不到四姐你也是身怀绝艺的呢。”柳施彦忙张罗着给柳栀若换衣衫。

    随着一阵欢快的乐曲声,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婉转,又如滔滔江水般气势恢弘,一个身穿丹红流纱广袖裙的妙龄少女从天而降。她衣袖广大,却半遮粉面,身姿身轻如燕,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如同千军万马奔赴沙场一般,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众人细细一看,这红衣少女手持惊云鼓,眉目坚韧而柔婉,如同在空灵的黄鹂儿在山谷间欢快歌唱,又如同一位铁骨铮铮的战士在持鼓作战一般。

    忽而鼓声越来越急促,少女的手势令人眼花缭乱,一声声击鼓声如同战场的号角令人斗志昂扬,突然咚一声鼓声戛然而止,四弦一声如裂帛,少女的身姿如同柔软的丝缎,伴随着漫天的花瓣,缓缓从半空飘下,花瓣随着少女缓缓落地,竟然拼成四个字,“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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