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伊再一次站在龙殿门口的时候，龙族周遭的守卫比以前多了几倍。
大厅中央，天德高兴地握着可伊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可伊叹气，“天德，又过了半年了，你为何还在惦记着我？”
天德笑道，“我何止还惦记着你，我还要惦记你一辈子呢。”
可伊抽回自己的手，问，“你还好吗？龙族还好吗？”
天德嘴角一撇，“不好。”
可伊心想，坏了，难道龙族在最近的大战里占了下风？
天德霸道得再次抢过可伊的手，“我每天都想你，吃不好睡不着，天天都在想你。”
可伊皮笑肉不笑道，“我问的是龙凤两族的局势。”
天德摸着可伊的手背道，“局势？说起局势，最近凤族拉了狐族一起对抗龙族，倒是有点麻烦。”
可伊拍掉天德的手，天德留恋地又过来抓，可伊一巴掌扇过去，天德才安分下来。
“对不起。”可伊别扭道。
天德委屈地摸着脸颊，“没事，我不疼。”
“不是这件事！”可伊横他一眼。
“那是何事？”
可伊憋了半天，才道，“你还记得，当年买你的人是谁吗？”
天德一愣，猛然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脸一黑，抓住可伊的手，“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年我以为你终于能够接受我了，岂知你竟将我卖了？！”
可伊冷哼，“那是你自找的。”
天德打击式道，“可伊，你怎么能这样，要不是我比那变态厉害，哪还能为你守住贞操啊？”
可伊冷声道，“你无需为我守住贞操，我跟你没关系。”
天德猛地抱住可伊，“我不管，我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但是你老是勾引我，撩得我心痒难耐，我怎会放过你！”
可伊脸一黑，喝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你？！”
天德蹭了蹭可伊毛茸茸的耳朵，眯眼，看样子十分惬意，“你看，你现在就在勾引我。”
可伊握拳，“你果然还是，如当年那般令人讨厌，赶紧给我放开！”
“我不！”天德的尾巴慢慢缠上可伊的双腿。
可伊扶额，“天德，你现在先冷静地告诉我，当初你是如何离开君枫的？”
“君枫？凤族人？与他有何干系？”
“那个卖你的人就是他。”
天德愣了愣，而后陡然暗下神色，“我道是谁有这个胆，原来是他！”
可伊道，“君枫现在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龙族和你，要多加小心。”
天德微微一笑，手指勾起可伊的下巴，“你担心我？”
可伊冷漠道，“龙族一倒，多的是伤亡，你死了无所谓，其他百姓不能受到太大的牵连。”
天德啧啧叹，手指轻轻滑着可伊的下巴，“真是狠心呐，我的可伊。”
可伊冷眼看他，“别叫得这么亲热，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天德笑，“就是我的！”
可伊拍掉他的手，“当年你是如何逃过君枫的？”
“逃？”天德笑，“可伊，我那时可是心甘情愿被你下药的，后来得知你是另有所谋，我当时气得想杀人，又撞上了不知死活的君枫，自然是与他大打一场，可惜了，要不是急着找你，那厮我早砍了。”
可伊了解，“如今的战乱我脱不了干系，拉你龙族下水也是一时冲动，如果……有需要，我会相助。”
天德往可伊耳朵处吹了口气，低声道，“我需要。”
可伊炸了，一脚将天德踢开。
天德哈哈一笑，道，“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可伊背过身，不语。
天德不恼，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可伊，“这是我帮你弄来的，你可能会喜欢。”
可伊回头看了那盒子一眼，“你为何忽然送我礼物？”
天德只道，“我的可伊只能为我牵动心绪。”
可伊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只是几件旧物，还有几封书信。
可伊先是简单看了信里的内容，看完后又翻过来细细读了一遍。
好久，可伊才放下手中的书信。
“谢谢。”
天德趴在桌上看可伊，“不必言谢，我只是不想让你的心装太多的东西。”
可伊细细摸着盒子里的旧物。
天德微微一笑，“当年并非你弱小，有些事的背后太过复杂，特别是人心难测，便是你再有本事，在一番精密的算计之下，都会是强弩之末。”
可伊静静地合上盒子。
“你那姑姑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最好，将人除了。”
可伊摇头，“不用了，都过去了。”
天德挑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存在对你而言……”
“我知道。”可伊冷静道，“但是小娘子临死之前，让我好好照顾姑姑，所以，便是对姑姑有愁有怨，我也无法下手。”
“我帮你杀。”
可伊冷冷扫向他，“不行！”
天德受伤地看着可伊，“你总是这样，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
可伊听此，神色缓和了些，“既然你不需要我帮忙，那么，万事小心，君枫杀伐之气太重，我担心凤族赢了，龙族可能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天德靠在椅背上，自信微笑，“看着，一年内，我保证脱它一层皮！”
可伊不语，拂袖离去。
今日来这里，也算是为了交代后事吧，他要走了，之前本来打算带上姑姑一起，可是就在方才，他知道了当年一些不可告人的真相，这些真相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放过作为罪魁祸首的姑姑，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宽容。
——
可伊回去之后，便向姑姑说透了一切。他说得不多，只是把他从天德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说了。
姑姑早已知道一切，当可伊说出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
可伊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待你那么好？！”
姑姑一手搭着另一只手，没有说话。
可伊再问，“你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烧了一切资产，杀了所有人，你能得到什么？！”
姑姑仍然不说话。
可伊等了半响，姑姑都没有回一个字，可伊自嘲一笑，挥袖离开。
但还没跨出门槛，姑姑忽然道，“我……没想过杀她的，我要杀的是你，我不知道……她会拿命换你。”
可伊怒视她，“所以你这是在忏悔？你觉得你配吗？！”
姑姑缓缓摇头，手指互相摩擦着，似乎有些慌，“我……懊悔过，我也曾想过弥补……”
可伊摔门离开，人已化为尘埃，弥补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