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巴掌打在同一边脸颊，辛宁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姑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会算计表哥。我们明明说好了只对简亦繁下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呜呜咽咽的哭声让顾余念心烦不已，她焦躁的踱了两步，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还未送入口又放了下来。
“行了，别哭了，哭什么哭，自己蠢就要有觉悟，哭有什么用！”
她这一声大喝当真吓得顾知夏连哭都不敢了，只能低低的啜泣。
过了好大一会儿，顾余念才终于平息些怒气，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了眼站在面前脸肿的老高的顾知夏，不耐烦低斥，“坐下！”
顾知夏乖乖照办，丝毫不敢耽搁。
待她情绪平稳了一些，顾余念才再次问：“这次的事，慕青也有参与？”
顾知夏擦了擦眼泪，摇头。
顾余念又是冷哼，“就你这智商，你能想到这么个办法？”虽然最后还是被拆穿，但这只能怪陆慕安的手段太雷厉风行，简亦繁的运气太好，并不能说明这个办法不好。
如果当时出了哪怕一丝差错，惟凛当真和简亦繁发生了什么，只怕陆慕安根本就不会去查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陆家也就没有简亦繁这个人了。
这么一招险着，她就不信自己这个侄女能想出来。
顾知夏悄无声息的瘪了瘪嘴，低声道：“不是我想出来的，是辛宁想出来的。”
她就知道！
“那慕青知不知道你们的计划？”顾余念又问。
顾知夏点了点头，“我买药的事被她知道了，但她没说什么。”
顾余念冷哼，当然什么都不会说，这一招棋如果走对了，她可是一箭双雕还不用脏自己的手。
越想差点就这样被慕青算计，顾余念就越生气，看向顾知夏的眼神也越发怨毒。
顾知夏被她看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站起来往后再退几步。
“退，再给我后退试试！”顾余念一声怒喝，顾知夏吓得又不敢动了。
顾余念厉声，“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和慕青狼狈为奸，她与简亦繁有她们之间的仇，你去掺和个什么劲，就你这种脑子迟早会死在她们手上！
这陆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个淬了毒的蛋糕，看着诱人，但没有点本事咬一口就是要死的。”
“姑姑……”顾知夏瘪嘴，眼泪摇摇欲坠，“您别说的这么可怕。”
“我说的可怕？你是不知道慕青是什么人！”顾余念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连连喘息了好久。
顾知夏吓到了，又不敢靠近，只得焦急的问，“姑姑，您怎么了？”
那些过往的仇恨和怨怼似乎都随着这次的事爆发出来，顾余念只感觉眼前发白，说不清是生气还是伤心，一口浊气挡在胸口怎么都出不来。
“姑姑，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是我错了，姑姑。”见她脸色苍白，顾知夏吓坏了，连忙大喊，“王管家、王管家！”
在外面候着的王管家听到动静跑进来，一见顾余念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只小瓶子给她塞了一粒东西，顾余念接过吞了下去。
王管家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回头面无表情的对顾知夏道：“表小姐，您先走吧。”
“可是姑姑……”
“二夫人这儿我会照应的。”
顾知夏害怕她回过神还是像刚才那样呵斥自己，想了想头也不回就走了。
她走后过了不久，顾余念缓缓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冰冷。
待看见面前的是王管家时，神色慢慢变得柔和了一些。她拽着王管家的衣袖，眼里闪过小小的脆弱。
“老王，她、她想害凛儿，她竟然把主意打到凛儿身上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王管家很明白顾余念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拍了怕顾余念的背，声音竟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不会的，大夫人如果知道了不会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下药。她要是知道了，陆家那些不世出的长辈们肯定都出来了。”
“那她这次默许顾知夏她们下药，只是为了膈应我？”
王管家点头。
顾余念深吸口气，视线从王管家身上移开，死死盯着他身后某一处，眼神渐渐变得怨毒。
“这次算她厉害，既然她宣战了，那就别怪我心狠。”
王管家一顿，脸上写满了犹疑，他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轻轻拍着顾余念的后背，声音柔和。“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顾余念立刻重新看着他，难以置信。
“你用简亦繁膈应了她这么多年，这一次就当我们欠她的。以后你也别掺和了，简亦繁是走是留你别管了。”
顾余念立刻推开他的手，往后一仰拉开与他的距离，语气重又变得冷硬，“你要我放过她，可她放过我了吗？”
“可这是你先挑起的，你……”
顾余念神色越发凌厉，“够了！你要站到她那边？”
王管家舔了舔唇，一阵苦涩涌过心头，可他到底摇了摇头。
顾余念盯着他看了许久，门外一片寂静，所有的下人都被刚才的动静吓的不敢靠近。几丝风悠悠吹进来，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她伸手，手指在他的鬓角轻轻划过，那里有几丝白发。
“这么多年一直守在我身边，辛苦你了。”
那若有似无的触碰终于勾起了王管家内心最深处的缱绻，这柔情将他浮上来的怨意和不满慢慢湮灭。
“阿念……”他低声呢喃。
两人柔情互望，气氛变得静谧而安详，仿佛今天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直到陆惟凛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王管家立即起身离开顾余念，像原来一样静静的候在一边。
陆惟凛进来后扫了他一眼，一直紧皱的眉头看不出什么差别。
倒是顾余念，一见陆惟凛脸上贴着好几只创可贴便无比心疼，忙问，“怎么没在医院好好住着，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
陆惟凛紧皱着眉头，走到一边用力将自己砸进柔软的沙发里，有些不耐烦的道：“能有什么病根，不过几道小伤口而已。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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