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耳尖地听见，身后有女声在小声激动地嘀咕：“教授好高冷噢，看起来不好相处，学分怎么办？”
“虽然高冷，但是很养眼啊，要是一直是厉教授代课，那我恨不得每天上高数，科科高数课。”
“你不怕冻死啊？”
“怕死你走啊，你一个音乐系的跑来听什么高数课？难道你弹钢琴之前还需要算一算微积分吗？”
“我曲谱上都是12345啊，我怕不认识数字。”
余婉约：“……怕是这位该去上幼儿班。”
许灵：“……同感。”
苏络：“……”
厉赫城走到讲台上，双手插在裤兜，低垂眼皮，略微扫了一下讲台上的花花绿绿，没有上前。
只是眉心蹙得越发的深，背景单调的黑板也开始覆盖上冰霜。
“怎么了？”苏络三人站在窗外的栏杆角落，自然不清楚讲台上的情况，许灵的好奇心最强，小声地问了一句。
早就打听清楚的余婉约低声道：“是那些花痴女做的画报，她们查遍了厉教授所有的资料，找到了他的一张背影照片，放大后做成了画报，上面写着‘厉教授欢迎你’和‘厉教授我们爱你’。”
许灵冷嗤：“太不矜持了吧。”
余婉约：“谁说不是？”
“苏络，你觉得呢？”许灵撞了一下苏络的胳膊。
一直不吭声的苏络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见许灵和余婉约都在瞧着自己，生怕她们看出自己的异样，强装镇定道：“要不我们逃课吧？反正也没座位。”
余婉约：“你没发烧吧？”
土木工程系的学霸络居然要逃课！
许灵：“苏络，你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
苏络：“……”她还是不要说话了。
教室里外，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放在了讲台上面。
特别是人群中那几个制作画报的女生，更是捏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放过厉教授的一举一动，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
只见厉教授淡淡地瞥了一眼画报，然后抬起头。
空气更静默，气场更骇人。
“谁做的？”厉赫城清冷地开口，低沉磁浓的声线，寒凉又好听。
几个女生下意识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厉教授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看样子像是不开心，但想想，不应该啊，正常人都希望自己受欢迎。
不管怎样，都成功地吸引了厉教授的注意，这点就不错。
厉赫城冰冷淡漠的视线轻轻地扫了一圈教室，声线更低地问出一个音节：“嗯？”
几个挤在人群中坐着的女生，被这一个“嗯”字，震得脊背发颤，仿佛周身萦绕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最终都战战兢兢站起来。
“我做的……厉教授……我是真的很仰慕你……”
“也有我的份。”
“厉教授……我很久之前就想认识你……不……是见你一面……做这个也是欢迎你的意思……”
……
厉赫城英挺淡漠的眉眼，仿佛蹙得更深，周身弥漫的阴暗气息也铺天盖地地倾泻而出。
本来想要努力争取好感的女生们，顿时跟吓着的鹌鹑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缩着脖子，仿佛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小。
厉赫城见终于安静了，这才从裤兜里探出一只手，骨节修长的手指，指着讲台：“两分钟。”
所有人都呼吸一窒，就算厉教授没说明白，都知道，这是两分钟之内把东西都清理了的意思。
厉教授厌恶的样子，仿佛不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他就要把送东西的人清理出去。
能把画报送到讲台上的，都是学校里平时最霸道最惹不起的女孩子，见到她们吃瘪，其他人都辛灾乐祸地笑起来，心中无不想到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