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有些说不出话来,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左慕南对除了爷爷之外的左家人成见特别深,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是一次了,白如霜发现左慕南其实内心很孤独,他明明有那么多的亲人,可他一个都不想靠近,甚至是排斥他们,然后就守着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与冷漠作伴。
“你说的扮猪吃老虎的人是谁?可以给点儿提示不,我承认我不聪明,所以,如果不是鬼,我真想不出谁要装鬼吓唬我,我确定没和谁结下深仇大恨。”
男人,暗中跟踪她,然后扮鬼吓唬她,还不是想要她死,线索倒是不少,但是她就是没有能耐把这些线索连起来。
左慕南瞅着她,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就在白如霜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时,他再次压低了身子,把脸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左慕北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白如霜一口否决,“慕北是和我一起……”
看着某人的眼睛渐渐罩上一层寒冰,脸也变得阴郁,白如霜心里秃噜一下,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
“你们一起干什么?嗯?”
“哪有什么一起,你听错了。”
白如霜倏地把头歪到一边不敢看左慕南,这男人的眼睛好像有股强力的穿透力,让所有的谎言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你们是一起去荒院子的对吗?”
“没有,你别胡说。”
“真的没有?”
“真没有。”
白如霜被问急了,恼怒地瞪上左慕南,这时候才发现左慕南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她屈居弱势,不禁瑟缩了一下。
“看来真被我猜对了。”
他就说这女人一个人去不了荒院,只能是有人帮她,他不过就是炸一下,还真是左慕北。
行啊,他们俩真在一条船上了。
“你……你猜对什么了?”
白如霜莫名心慌,她总觉得自己在左慕南面前什么都没瞒住。
“当然是左慕北,你勾引他了是不是?”
噗——
白如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勾引左慕北了?怎么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左慕南,你脑袋有坑吧?”
左慕南眉头轻皱,该死的,又骂他。
“原来你刚才是套我呢啊。”白如霜嗤笑,“我连你都看不上,我勾引左慕北干什么?”
这话似乎有毛病,可白如霜没发现毛病在哪儿。
反观左慕南,一脸乌云,既没发火也没消气,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当你说的是真心话。”他突然这么说。然后还没等白如霜捋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有人来敲门了。
白如霜想去开门,左慕南按住了她,正儿八经道:“你让人多活几天。”
白如霜:“……”
直到左慕南走到外屋白如霜才反应过来这厮是挖苦她呢,说她会把人吓死。
嗖,一个枕头飞了出去。
来人是李副官,手里拎着食盒,见到左慕南恭恭敬敬递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厨房的佣人不敢来送饭才托的李副官,李副官也很无奈,倒不是他信了谣言,而是他觉得那些人太无聊了,都快迷信到了能把自己吓死的地步了。
送了饭李副官要走,左慕南叫住了他,然后和他说了几句话,李副官才离去。
白如霜看着左慕南拎着食盒进来,肚子马上不争气的叫上了,她真的很饿,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给她的饭,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伸出魔爪。
没有桌椅板凳真的是挺不方便,左慕南扫了一圈最后只好把食盒放到了地上,打开盖子,立刻菜香四溢,惹得某人肚子里的虫子叫得更欢快。
“还不过来吃饭?”
左慕南没好气地看她,他还以为她会奋不顾身过来抢呢,这么矜持让他真是不习惯。
白如霜愣了愣,随后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左慕南身边,猝不及防给了他一锤。
“够意思。”
然后……就没什么淑女形象了,席地而坐,一顿扫荡。
大约是真的饿坏了,白如霜吃饭连头都不抬,一口接着一口,也没问问旁边的人吃不吃,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
左慕南看着她小嘴塞得满满,心里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始终不明白他怎么就和这么一个生物走到一起了呢,缘分这事儿还真是很微妙。
晚上十一点半,人就开始三五成群来到北园,北园门口搭起了法台,上面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各种法事用品,桌后站着一个人,身穿道袍,正闭目养神,似是听不到有人前来。
这人正是占星居的大师,平时基本上不出来,上次出来还是左慕南大婚的时候,就是他掐指一算,把左慕南和白如霜算成了绝配,自此白如霜便囚禁在了左家。
“大师都出来了,说明府中真的闹鬼了,这回看谁还不信。”
“可不是吗,三年前闹鬼大师都没出面,只是告诉老太爷将闹鬼之地圈起来就行,后来果然平静了,这次怕是大少***命格与死去的露双姐相吸,所以荒院就困不住露双姐的鬼魂了。”
“是啊是啊,露双姐的鬼魂现在附在大少奶奶身上,只怕不沉冤得雪是不会走的。”
“那就奇怪了,按理说露双姐现在应该在南园啊,为什么要在北园做法?”
“我听说鬼魂一道晚上十二点就必须回到自己死去的地方,要不然会魂飞魄散的,肯定是要趁她离开大少奶奶身体的时候将她消灭了呀。”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怪不得了。”
“……”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七言八语说的好像自己是大仙什么都知道似的,怪不得白如霜早上还只是惊吓过度,到了晚上就传成了鬼上身,原来都是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杜撰出来的,流言蜚语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刀。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北园已经人满,人群中央让开一条路老太爷打头走了过来,后面是左倾彦一家和左倾夏母女。
刚刚人声鼎沸的议论,此时鸦雀无声,都期待着又害怕着接下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