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金乌刚刚迈过头顶,尽管阳光还是那么强烈,却在深秋季节少了一份锐气。
这一抹锐气似乎跑到了一人身上,那人与众围观者一样,细心巡视着对手榜单。
紧接着此人开口大笑,残月般的络腮胡都碰触到了突出的喉结。
“我居然第一场对战李韩,如此好运气,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说话的人来自濮阳城外的古月镇,在古月镇横扫一切学武之人,人送外号三刀客。
和他比试之人,很少有人能接住三招。
李韩站在其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念道:“此人身材魁梧,一手狂刀至少五十斤重,自己断然不是对手。若是孙贺抓不住此人,那我明日就算求饶认输,他又是否饶我。”
李韩双手紧握,叉与胸前,眼珠微微转动,气息愈加沉重。
三刀客看到自己的对手,转头便走,觉得此次比试胜券在握。回头之时,不小心碰到李韩的肩膀,李韩的身板微晃一下,眼神却如箭中靶心般顿时定住。
“英雄留步。”李韩转身,喊住正在行走的三刀客。
“你在叫我!”三刀客的声音粗狂有力,浓眉环眼也是令李韩一惊。
“正是。在下一向爱交朋友,看阁下气宇非凡,日后定是不世豪杰,可否交个朋友,小弟做东。”
三刀客审视了一眼李韩,觉得此人面善平和,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自己的比试对手,自己心情不错,便欣然答应了。
二人一路东行,来到一间酒楼,相对而坐,酒楼中的人算不上多,但是酒楼中的座椅确是入座十之七八。
李韩觉得此刻多套点近乎,交个朋友,明日比试求饶之时,方能多一分安全。
二人在二楼侃侃而谈之时,三人身穿黑衣,手握利剑,从客栈楼下,一跃而起,凭借着一楼的楼沿,毫不费力的上了二楼,随后直奔三刀客而来。
三刀客闷哼一声,后瞥一眼,口中喃喃道:“无知鼠辈,自寻死路。”
看着情况不对,李韩即刻明白,这三名蒙面的黑衣人是孙贺派来的,断然不敢伤了自己,于是对三刀客大声说道:“大哥快走,小弟断后。”
三刀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李韩推开,回首转身,眨眼间,刀起刀落,冲在最前的黑衣人早已经颈断人去。
其余二人,看到形式不对,此人武力非凡,便转身就走,谁知三刀客携刀便追,那二人身法矫健,行速如飞,三刀客追的速度过快,从而失了平衡,被那二人的飞镖击中,失手被擒。
本想直接取其性命,却又怕官府追究,倒也不是怕官府追究杀人偿命,而是怕当官的趁着此事,再狠狠的敲诈一次孙家,便抓进了孙家后院地窖之中。
第二天上午,比武场中,比武的人早就纷纷就位。
只有李韩的对手迟迟未到,李韩抬头望了望太阳,比赛的时辰近在眼前了。
众人也是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李韩,李韩虽然心中无比不自在,却也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比武的主持台上,走来一门徒,手中握着一卷长卷,站在正中,将比赛规则通读一遍。
随后说道:“时辰已到,比赛开始。第一轮获胜的是李韩。”
听了这话,李韩嘴角上仰,他并不是因为获胜而开心,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去宗门的希望。
台下的围观者纷纷火冒三丈,将自己手中的赌契咬牙狠狠的撕碎。
“什么玩意啊,老子押了三百两李韩第一回合倒下,他居然胜出了。”
“我的传家之宝也没了,谁能再借我点银子,第二局李韩肯定输,我要把输得传家之宝赢回来。”
众人一听,有道理,李韩第二局一定输,便想回本,于是又纷纷下注李韩第二局战败。
看到这里,正在比试的孙贺会心一笑。心中念道:“这下可以名利双收了。”
李韩从台上走了下来,旁边的人纷纷恶言相对,却又拿他没办法。此刻,李韩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希望,明天的比试对象,是一个实力更强的对手。
第三天上午,还是那个时辰,李韩匆匆而来,对手榜单前围的水泄不通。
李韩挤破头才看到自己的对手是谁。
“乾然。”李韩小声读出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
“李韩这次一定输了。”旁边尖脸的人笑道,眼中却有些不安,毕竟他的家产都押在了这局,包括地契。
“是啊,乾然的爷爷可是上任京城锦衣卫统领,此人自小心思甚密,决对不会出现不来比试的情况,一旦来了,李韩必败。”
李韩听了这话,陷入沉思,他觉得绝不能让乾然参加比试,可是自己又不认识乾然是谁,无从下手。
李韩无奈只好回家,刚巧路过孙家的客栈,便进入看看,若是比较忙,便帮把手,谁知竟然空无一人,心中好奇,径直走向后厨,逼近后厨门帘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兄弟们,你说这该怎么办,少爷叫我们把乾然抓起来,可是如今乾然大门不出,如何是好。”
“是啊。谁有对策,赶紧说啊。”
其余的人好一会默不作声。
李韩在门外突然打了个喷嚏,深秋季节,将要入冬,难免有些体寒。
“什么人?没看见门口挂着今日不做生意。”声音暴戾,如迅猛的老虎扑来。
李韩急忙掀开门帘,走进后厨,微笑道:“是我。李韩”
“韩兄,今日怎么过来了!”
“刚好路过,你们忙什么呢,眉头紧锁的。”李韩故意问道。
“没什么。”众人接着默不作声,气氛无比宁静。
李韩便替他们支了一招,惬意的说道:“各位,不知道你们听说了吗,濮阳城前几日有人绑架私塾里的学生,敲诈了好多财产,到现在没抓住。”
“哪座私塾啊”
“仁心私塾啊,濮阳城的富家子女都在那里上学。”
众人听了这话,眼珠一转,似乎想通了什么。
李韩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大哥,咱们也可以绑架了乾然的弟弟,要挟乾然就范。”
“是啊,乾然有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如今就在那个私塾。”
“好,就这么办。”身材最魁梧的那人坚定道。
到了第四天,乾然果然没来,被抓进了孙府,与三刀客绑在一起。
李韩站在擂台上,轻笑道:“今日想必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