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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过是一缕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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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累了,我们也混熟了。

    我带着玛格琳娜来到达拉然最高的塔尖,坐在那看遥远的阿古斯。

    那颗星星已经碎裂,他刚刚孕育出生就被众神殿的萨格拉斯污染奴役了。听说那曾经是德拉尼的家。

    我跟着一群不认识的家伙跑去众神殿解救阿古斯,虽然净化了他,但阿古斯已经伤痕累累破碎不堪。

    该死的德莱尼们跑来了艾泽拉斯,却投靠了联盟。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德莱尼是漂亮的生灵,他们崇尚圣光生物并心甘情愿被那些金光奴役。既然投靠了联盟,就是我们部落的死对头,以后见他们一次打他们一次。

    我似乎已经忘记或者说根本不想记起自己曾经也是联盟。

    作过暗夜精灵德鲁伊,也作过侏儒术士,印象最深的还是人类女法师。

    每一个艾泽拉斯的旅行者都拥有过无数的身体,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成为你,那些你都是艾泽拉斯的血肉诅咒借给你的身体。

    你可以更换名字、可以更换身份、可以更换种族,甚至可以换一个身体继续你的旅程,但你永远无法改变的是灵魂。你的身体可以老去或者死亡,但真正的消亡来自于灵魂。

    灵魂就是“我”……

    只是这一缕缕幽魂,如果除去身体和姓名的标注又会有谁能认得出你?你是谁?或者谁又是你?谁会记得你或者忆起你?

    很多人保持一生只有一个身份,一副身体。

    另一些人迫于各种原因,不断的更换着。

    而我只此一次……

    那一次,我是人类法师。

    人类是艾泽拉斯众多种族里最没有特点的一族。

    相貌平平,个性中庸。身高介乎矮人与暗夜精灵之间,比矮人高大没有矮人粗壮;比暗夜精灵矮小没有暗夜精灵精致;跟熊猫比起来,没有熊猫会卖萌;跟德莱尼比起来,没有德莱尼尊贵华丽;就算是跟侏儒相比,也没有侏儒的娇小可爱。

    就是这样一个种族,我选了一个跟我的“我”最相近的女性样子。

    她长发挽起在脑后,有几缕青丝零落在两鬓。微微荡起的眉头,看似没有情绪却很忧郁。深褐色没有光泽的眼睛里写满了落寞。

    我喜欢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平淡无奇,却有着别样的美丽。

    她总是歪着头倔强的挺着自己的脖子,目光焦距在远处,就如同真实的我,算是人类里比较有特色的了。

    我之所以成为法师并不是因为肯瑞托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仅仅是因为法师来去自由。随便念个符文咒语就可以开启传送门,在各大主城自由的穿梭往来,不用承受车马劳顿。

    快乐的小法师生活技能学的是裁缝跟炼金。在艾泽拉斯最初的几年里,背包因为是必需品而成为昂贵的存在,于是小法师利用法师的传送门穿梭于各个主城做着背包和开门的生意,一天天富有起来。

    偶尔会有过路的骑士跟德鲁伊跟她打趣,她也很少理睬。她知道自己在人类里不是最漂亮的,只能勉强算是比较可爱而有气质。那些男人不过是旅行太过寂寞无聊而已,遇到一个稍有姿色的人类异性便想打打牙祭。

    当然她也从来不曾感受到来自部落的恶意,曾经在灰谷的偶遇给她留下了浪漫而美好的回忆,这也是日后她对牛头人的执念起源。

    她从来没有烦恼与忧愁,看着行囊里日渐多起来的金币,满心欢喜。

    直到有一天在祖尔格拉布里,小法师遇到了一位暗夜精灵牧师这改变了她的一生。

    这一天,阳光格外明媚。小法师给自己做了一身新裙子——月布长袍,远处看起来像大教堂里的牧师们一般神圣、庄严而纯洁。她不知道站在阳光里的自己有多闪亮,连闪金镇的卫兵看到她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用目光追随着她。

    她有幸成为云端寂寞公会的主力输出,并每天跟着公会固定团队去参加祖尔格拉布的攻打日常。

    打得多了,手里的dkp也便多了。(dkp是曾经盛行一时的魔兽世界公会制度,公会管理或者团长会根据每个会员参加活动的出席记录登记dkp数值。用这些数值来换取获得击杀boss奖励的优先权。因此,谁参加活动的多、出席几率高,才会拥有更多的dkp数值,才会拥有更高的装备获得优先权。)刚刚入会的暗夜精灵牧师远不及她。

    她那时对暗夜精灵这个种族还没有什么太深刻的理解,只听暴风城的国王说过精灵寿命的长度是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即使是肯瑞托的守护者们终生苦修魔法也无法达到一只小精灵的寿命。

    短则上千年,长则上万年。

    过长的寿命让精灵们无事可干的时候就陷入长久的睡眠,据说那是另外一个空间——翡翠梦境。

    人类仅仅是听说,却从未得见。

    她还曾经天真的问过老国王:“那如果人类不小心爱上一个暗夜精灵怎么办?”

    “对于精灵们来说,人类的一生快如流星转瞬即逝,他可能很快就会忘记这个人类。毕竟跟几万年相比,几十年太短暂了,作为人类你的存在很快就会淹没在时间长河之中。”

    “那如果一个精灵爱上了人类呢?”

    “首先这是小概率事件,几乎不可能。暗夜精灵们既傲慢又自大人类在他们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是说假如……假如就爱了,会怎么样呢?”

    “那可能对这只精灵来说,漫长的生命将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

    “为什么?”她忽闪着褐色的眼眸,里面写满了对未知的渴望。

    “他们的爱都很单纯执着,听说一个精灵一生只有唯一的伴侣。”老国王看到她略显迷茫的神情,猜测以她目前的理解力还是无法领悟这件事对精灵们来说折磨点究竟是怎样的,在哪里?

    “就是说,人类会先死……那死了再转生不就好了!”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开心的安慰着老国王:“反正我们都是寄宿在血肉之中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大不了再换一副身体喽?”

    “茫茫人海,要寻觅一个活人已经如大海捞针,何况是已经死去的?你如何确定眼前的人是你要找的那一个!?”面对这个有着“十万个为什么”属性的小法师,老国王终于失去了耐心斩钉截铁般:

    “总之你别再问那么多为什么啊,如何啊……你是人类,就给我乖乖的远离那些自视甚高的精灵们!”一只手指着她另一只手轻拍着自己开始发胀的额头琢磨着得随便找点什么任务把她打发走,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放心吧,我以后远离这个有毒的种族……我保证!如果我会恋上精灵,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将为肯瑞托以及暴风城献上我的全部!”

    看她信誓旦旦的举着生疏稚嫩的立誓手势,老国王还是没忍住偷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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