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棍子被老唐带去了会议室。”史明和卞超长大了嘴，不远处装模作样写单词的李奋进也停下了笔。
西门翔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亲眼所见，而且老唐在带走棍子时还什么足球袭击校长的事有眉目了，希望赵老师不要护短什么的。我看啊，棍子这回可能要完。”
卞超瓮声瓮气的：“靠，要出大事啊。哪个混蛋捅的底儿啊！”
史明：“我看啊，不一定是谁捅的。那个足球恐怕不止我们几个知道是棍子的，很多人别的班的人也知道，老师想要调查，稍稍打听别的班几个踢球的人就都明白了。”
西门翔点了点头，“对啊，这就没法子了，总不能挨个去贿赂。”
史明继续：“贿赂也没有用，只要有一个走嘴的，棍子就凶多吉少。唉，那些都没用了，现在这可怎么办？”
卞超喊李奋进：“大奋，棍子出事了，过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李奋进一瞪眼：“他不是我兄弟，以后少他妈在我面前提他！”然后低头又开始写单词。
卞超叹了一口气，转回了头问史明：“大奋还在气头上。咱们哥几个想想办法，你有主意么？”
史明无奈的摇摇头，他又转向西门翔：“虚哥，平时你主意多，还是你想想办法。”
西门翔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要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子证明林被饕餮怪灵魂附体了，之前的行为是被外力控制的，是他无意识所为。而从法律或者人性的角度上来，这种事的本体是不应该承担责任的......”
史明和卞超对望一眼，然后一齐看向西门翔：“有靠谱一点的办法么？”
西门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了。”
三个人陷入了苦恼之中，这个时候，李奋进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你干嘛去？”史明问。
“拉粑粑！”李奋进答。
史明、卞超还有西门翔继续焦急的探讨如何去解救林。
所以他们并未注意李奋进的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足球。
教学楼的楼下，一个人抬起头，望着三楼会议室的窗户。
“林啊林，算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李奋进咬牙切齿的骂道。
他长舒了一口气，朝着会议室的窗户，轻轻的将球抛起，然后一脚射出。
他距离教学楼不过十几米远，想要踢进窗户并不算难，难的是如何在里面的人发现之前成功的逃离那里。
李奋进的球只是司空见惯的“电视之星”款黑白足球，在当时，十个足球有八个都是那副模样，他不用担心像林一样会因为足球而被抓到。
于是，在球出脚的一刹那，他转身就跑，他知道，教学楼左侧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如果能在会议室的人来到窗户之前跑到那里，那就大功告成。操场上没有人，所以没人知道这一切是他干的。
当然，更不会有人会认为是会议室里的林干的了。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一路飞奔，在距离拐角处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他听到了身后一个男人粗重声音。
“李进，你给我站住！”
他听出来了，那是体育老师于晓强的声音，李奋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立刻就不跑了，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土，骂了一句：“操！”
会议室里，又多了一个低矮的板凳。
李奋进被于晓强生生拽进了会议室，“韩校长，李进带来了。”
李奋进衣衫不整，显然是一路上不服不忿的和于晓强较着劲。
他什么也不坐，只是歪着头，撇着嘴，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林的心苦得像吞了一碗黄莲，心：这下子完了！
韩军认得李奋进，知道他和林一样，也是十八中臭名昭著的捣蛋分子，当即一拍桌子，叫道：“反了，彻底反了。现在的学生不杀一不足以儆百，李奋进，你还有什么话！”
李奋进：“我不叫李奋进了，教我的老师都知道，奋字让我去了，身份证上叫李进。”
“好，李进！你还有什么话？球是不是你踢进来的！”
李进斜眼看自己的衣襟，嘴上：“是我。”
“那好，你，你为什么要往会议室踢球！”韩军语气冷得像冰。
李进长出了一口气，不耐烦的：“我就是感觉好玩。”
林大惊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对！老师们，他不是为了好玩，他是为了转移老师的注意力，是为了救我，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林你给我闭嘴！你的事一会再！”韩军副校长指着林喝道。
然后又把枪口对向李进：“李进，把球踢进会议室的是你。”
“对，是我。”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乐意。”他竟把一切动机归纳为“乐意”。
林急得心如火燎，暗道：李奋进啊，李奋进，你知道你都了些什么吗？
“乐意？好一个乐意，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唐文海接下了话茬。
李进歪着头，一言不发。
“那校长室的那一球也是你踢的了？”
“都是我！”李进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对，不是他是我！第一球是我踢进的，我承认！他只是为了帮我......”
“林，我让你闭嘴！”韩军再次吼道。
“真的是我，那是我的球！”林也怒吼，他的声音完全盖住了韩军，那一瞬间他喉咙中发出的声浪震得每一位老师的耳朵嗡嗡作响。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校长室的那一球到底是谁踢的，李进，你先。”还是唐文海打破了沉寂。
“他没那个胆，是我偷了他的球。”李进着，不屑的看了林一眼。
一个“偷”字又机缘巧合的迎合了林最初编造的瞎话，这一切看起来竟那么的顺理成章。
“奋进，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但那样会坑了你自己，现在好好跟老师，一定还可以补救！”林痛心疾首的劝。
“你得了，老子懒得管你，也用不着你管！”
“好了，好了。林，换你。”唐文海转而问林。
林整理的一下思绪，一字一句的：“我最先向老师们撒了谎，第一球的确是我踢的，郭校长也是因我而伤。因为当时只有我在操场上，李进那时在教室里。他这么做是为了......”
“好了，够了。”唐文海没有让林继续下去，而是转头去向韩军征求意见。
韩军点点头，转而去问贾丽芬：“贾老师，一年三班当时是你在上课，对么？”
“是的。”贾丽芬点了点头。
“当时林离开了教室，对么？”
“是的。”
“那李进有没有离开过教室。”
贾丽芬沉默了十秒钟，点了点头：“是的，他也离开了教室。”
李进当时竟然也离开了教室？他有什么理由离开教室啊？林有些懵了。
韩军站起身来：“林啊，林，他偷了你的东西，你怎么却反过来要包庇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可能会跟他一起被开除的。”
林呆住了，半晌之后他颓然坐在那个低矮的板凳上，不知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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