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他忍不住开口，“以前……”
绿意感觉他的手指滑到了她的后颈，那只手没有再动作，压制住她便停了下来，耳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隐忍，“从未有人为我做过这些，你为什么这么傻？”
绿意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原本该是我遭受的。”祁兰君的手碰过她的耳廓，轻轻压着她的耳珠，两人像是在说悄悄话，但让任何一个人看去，气氛都有些旖旎得奇怪，“你不相信我有根治的方法，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绿意，好在你天性善良，换做任何一个人，此时怕已经迷失自己了。”
“总有一个人要遭受这些的。”
祁兰君已经无奈了，“所以你就趁我不注意，吸取了我身上的魔气？”
“……”
“绿意，你不用这么做，你救了我两次，可我却不能把你带回来，我才是最无能的人。”
他有些自暴自弃过头了！
绿意心里心疼，又觉得有个地方软软地，总之就是特别想抱抱他。
她在人间这么多年，别的倒是没学会，随心所欲学得不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动手做了。
两手绕过他的背后，其实没有完全抱住，脖子抬起压在他的肩膀，像一只无尾熊一样。
她眨了眨眼，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想哭。
“仙君……”她的声音有些糯糯的，听起来很是可爱，“你不要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愿的。再说我也不吃亏啊，仙君你才吃亏呢，三界上下那么多人肖想你，我那样做你还不对我赶尽杀绝，我已经很感动啦。”
“……说什么呢。”
大约是想起来了，绿意觉得有趣，又笑了开来，“本来就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唔？”
浑话还没说完。
天界第一白月光，万人垂涎的祁兰君已经侧过了头，一口啃在她的唇上。
“……”
绿意觉得自己有些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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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前她就可以化形了，但是因为祁兰君没有来，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自己心里也揣着主意，在花池里晃晃悠悠好几天，终于看到祁兰君时，心情却不是那么美妙。
他依旧独自一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
平时他不怎么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乍一看很有新鲜感，像是凡间的侠客。
祁兰君真的下凡去了，凡间的魔物也没有一刻安稳，绿意能一眼看出来，是因为他身上的魔气因为躁动，而更涨满了一分。
他一定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几分脆弱。
“仙君……”
她在心里想，不能这样下去。
祁兰君的仙气太强了，正因为这样，更是不能与魔和谐共处，每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会痛不欲生，就会像现在一样。
于是祁兰君一坐下，她就猝不及防地化出人形……
把人扑到了。
看祁兰君的表情是真的没有想到，被人推倒之后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生气，而是两手往前一抓，制止住那双乱动的小手，西子捧心似的放在身前，讶异道：“你醒了？”
绿意咬咬下唇，好不容易安稳下心神，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喊一声，“仙君！”
祁兰君愣愣地看着她。
“得罪了！”
“……”
祁兰君虽说姿色是天下第一，但几万年来，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还没有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把他推到过。
祁兰君那如同幽兰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虽然年纪大了，是天上最老的神仙之一，但也是个优秀的老处男。
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其实是有点不清不楚地念想的，柔软的唇压下来，满鼻子都是花香，若是换做以前，他也不一定会有反应，然而此刻被魔气侵蚀，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是被搅得一团乱。
他竟然伸出手，主动去压住了她的身体，被推倒在地上，在对方受不了想离开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哈……仙君，先等等……”
仙君。
仙君。
怎么她就能喊得这么好听？
等祁兰君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的地位已经反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是将人压在身下，那薄红的眼眶被逼红，流露出无限春光。
“仙君……”
真受不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蛋，细嫩的肌肤如同是刚破了壳的鸡蛋，让人爱不释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声音变得低沉，暧昧的呼吸靠近了她，轻声道：“图谋多久了？”
“……”
根本不是真心想得到答案，他有贴着她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
大约是有点痒，身下的人忽而笑了起来。
“哈哈……”
“我问你，那日为什么要替我挡一招？”
“唔……”
“你是想让我愧疚死吗？”
绿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祁兰君的脑袋埋在她颈边不动了，低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时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拍拍他的背，说，“我知道仙君一定会救我回来的，所以……”
男人从她身上离开，两手撑着地面，墨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阴影遮挡住他的神情，绿意与他对视，只觉得这双眼睛里，总是藏着什么。
“就这么相信？”
她毫不犹豫，“嗯。”
祁兰君却是哭了，眼泪啪嗒落下来，滴在她的脸上，他的手在旁紧握成拳，压抑着心底的痛楚，“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