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做我能做,你们觉得,咱们人直接过去把那小子打一顿,还是叫出来谈谈再打一顿”汪洋的表情不像在说笑。
房侨的酒意一下子就醒了,紧张的抓着汪洋:“老三你可别冲动,这事不是武力能解决的,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放心,我心中有数,左右不过是个痞子,能用拳头说话,干嘛要跟他比比,就这么决定了,先过去揍一顿再说。”
汪洋借着酒意上涌站起来,竟然打算现在就去找林昊天。
房侨连忙将他拉住,苦口婆心的劝道:“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们先报警,咱们有这么多证人,他们跑不了。”
“没用的。”
三个字直接将所有人的视线拉到陈长生脸上。
“如果受害者是普通人,平民,哪怕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也一定会出警,但是如果是两方势力交手,所有人都会等着看笑话,这件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出手,林昊天那小子在哪,我去找他。”
陈长生拿手机看了一眼,道:“现在应该在山下的白玉楼,听说他今天有位重要的客人。”
“走着。”
晚上八点,汪洋来到山脚下的白玉楼,这是一家饭店,筑于一个大湖边,听说老板是个雅人,整个饭店都是古色古香,全须全影的古代建筑,斗拱飞檐,雕栏玉砌。
汪洋不懂什么建筑审美,他只知道今天晚上是来找茬的,这个林昊天欺负自己兄弟,今天就活该挨揍
作为当初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愿意伸出援手的友情,汪洋将他们当做亲兄弟。
自山上下来,出了一身热汗,外加风尘仆仆的一路,汪洋灰头土脸不比乞丐强到哪去。
才到白玉楼门口,门口的保安立刻将他拦下来,不耐烦道:“要饭的十点以后再来,去去去,别挡着门。”
“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也不行,你看你这一身土,别想蒙混过关,赶紧一边去。”
保安说着开始推搡汪洋,这一把推上去,汪洋仿佛脚下生根,纹丝不动,保安反而后退两步。
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恼火。
“你耳朵聋是是吧,臭要饭的赶紧给老子滚”
保安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竟然抽出腰的警棍准备对汪洋施暴。
“马上给我滚”保安歇斯底里的大吼,疯狂的眼神,仿佛一条受伤的野狗。
此时一个身材窈窕身穿白色职业装的女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汪洋扫了一眼胸牌,她是白玉楼的大堂经理,名叫范瑶。
“小赵你想干什么,快把棍子放下”
范瑶呵斥了一声,保安立刻将举起的警棍缓缓放下,神色有些憔悴。
范瑶没有继续追究责任,反而轻轻拍了拍小赵,轻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准你提前下班。”
“谢谢你范姐。”
保安走后汪洋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大堂经理。
她一身得体的白色职业装,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蕾丝裹胸,胸口遮的很严实,如天鹅般雪白的脖子却令人神往,范瑶年纪不算很大,也就三十多岁,恰好是踏上成熟知性的年纪,眉毛纤细,两片樱唇微抿便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
“不好意思,小赵今天刚和女朋友分手,心情不太好请您谅解,您需要帮助吗,我指的是这一身尘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如此和善客气的范瑶,汪洋也无法发火,哪怕他刚刚被人家骂成臭要饭的。
“谢谢您能谅解,请跟我来。”
见汪洋点头,范瑶立刻道谢并在前面带路。
她把汪洋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换衣间,估计是她作为经理的专用更衣室,里面也是整整齐齐,到处充满了她身上的幽香。
有些女人也许不是很漂亮,但是她们却从不缺乏追求者,感觉与气质有时候会比容貌更加致命,范瑶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您轻稍等一下。”
范瑶对汪洋笑了一下,转身蹲在地上在橱柜了找东西,浑源的臀部就在汪洋的面前,这样香艳的场景,即使是汪洋也有些吃不消,连忙仔细研究头顶的天花板。
很快,范瑶从橱柜里找出一个除尘器,接上电源后开始帮汪洋清洁衣服,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灰头土脸貌似乞丐的年轻人竟然一身不菲的衣服,粗粗算下来这一身衣服竟然要十几万。
一瞬间范瑶就在心中断定汪洋绝对是个落难的公子哥,她虽不至于动情,可是这确实一个难得雪中送炭的好机会。
能从底层爬上来,首先要有两个条件,第一,关系够硬,但是关系硬智商不够,最后也会被老油条耍的团团转。
第二,聪明,聪明人喜欢琢磨,投其所好,最后便会脱颖而出,范瑶就是其中一个。
即使推测出了汪洋的身份,范瑶也没有点破,而是继续帮汪洋清理身上的尘土,只不过动作越发轻柔了。
“先生已经处理完了。”
回过神来汪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他没有化妆的习惯,每天洗漱也只是清水,发型万年不变的短发,原本打算最近去修剪一下,没想到范瑶已经帮他修剪过了。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刚毅,毛碎短发清爽利落,双目好似星辰大海,看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
“以前学过美发,小小的修剪了一下,希望您不要见怪。”
“很不错,你们这里的服务还真是周到,谢谢。”
“不客气。”
范瑶见汪洋有要走的打算便打开房门,没有挽留,也没有提要求,她知道真正的有钱人心里都有一个小本本,那上面写满了他人的好恶,当你让他厌烦了,你的名字就会从那个小本本上消失。
“林昊天在哪,带我过去。”
范瑶的笑容突然僵硬了,她能听得出这句话不是在请她带路,而是在命令她。
两者虽然只差一个字,含义却天差地别。
能爬到这个位置,她靠的就是眼色,现在她非常清楚汪洋不是个普通有钱人,否则不会有这种发号施令习惯。
那种感觉,根本不给你拒绝的权利。
“好,您请跟我来。”
范瑶窈窕的身影在前面带路,汪洋的面色却有些凝重,因为随着时间过去,他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
医学行业其实有句话叫做“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每个行业其实都远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厚厚的医书,无穷无尽的药物名称,稀奇古怪的病症,冰冷的尸体,一切的一切都是阴暗面。
西医如此,中医更是如此,韩雪的童年就在那个堆满医书的房间与数以千计的药材消失。
中药味很难闻,整天与草药为伍的人身上也不会好到哪去,更不用说几乎几乎把自己种在药地里的人。
转过金碧辉煌的大堂,走过幽静的小路,风吹竹林沙沙作响,三两只锦鲤在水池中嬉戏,两只白鹤拍打着翅膀悠哉悠哉。
绿湖中心,凉亭之下,三人正小酌,一老一少一大叔。
那令汪洋动容的烟草味就是从那个老者身上发出的。
这种味道汪洋非常熟悉,因为韩沐风,古月升等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就像被药草熏干的腊肉。
两人转眼沿着鹅卵石小路走进凉亭里,那个原本笑嘻嘻的笑嘻嘻的中年人突然脸色一沉,语气不满道:“我不是说不让人打扰吗,你来做什么。”
范瑶并不惊慌,耐心的解释说:“这位客人来找小林先生。”
白玉楼的老板刚打算呵斥,却瞥见身边的老者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连忙收住话头不再言语。
汪洋如同主人一样走到桌前,伸手从碟子里抓出一块酱牛肉丢进嘴里,嚼了嚼却又吐掉。
“真难吃,给我拿个付碗筷来。”
范瑶用眼神询问自己老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小跑去取碗筷。
而此时老者却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推到汪洋面前,笑眯眯的说:“酱牛肉自然要用酒来下,你不妨再试试。”
汪洋端起酒杯,透明的酒浆不知为何变成了漆黑色,隐隐散发刺鼻的酸味,即使是不懂医术的普通人也知道这玩意儿不能喝,可是汪洋就喝了,没有一点犹豫的喝了下去。
短短一瞬间,汪洋的脸色萦绕一层黑气,嘴唇甚至变成了妖异的紫色,不过这种异样只出现了一瞬间,然后立刻消失,汪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从盘子里捏了一把花生米吃着,同时不满地说:“你们该换厨子了。”
“哈哈哈,好酒量,不妨再尝尝我这一杯陈年佳酿,这可是好东西啊,老头子我自己都不舍的喝。”
老头这次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丢进杯子里,那酒浆一瞬间化为色彩斑斓的颜色,仿佛里面开了大染坊,各种颜色轮番倒,连白瓷酒盅也变得滚烫。
与此同时范瑶气喘吁吁的端着一副碗筷跑过来放在桌上,接着汪洋做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动作。
他一脚将那个年轻人踹倒,自己大大咧咧的坐下,嘴里还不满的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此时,凉亭里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