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翻来覆去地想，还是拒绝相信琳娜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他们共事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是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如果琳娜真的是间谍，他们早就死在她手上了……
而且华夏帝国也不像掌握他们内部情报的样子。
比如霍绍恒这一次带着未婚妻来俄国，好几次遇到凶险。
出来旅游也要被人追杀，母亲是科学家也几乎遭受池鱼之殃。
不过，琳娜今天的表现确实让弗拉基米尔也有些失望。
一个人在会议室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弗拉基米尔招手对门口探头探脑的司机大叔说：“你打电话，让琳娜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司机大叔这时不敢跟弗拉基米尔继续插科打诨，他忙拿出手机，将琳娜叫了过来。
……
琳娜换了身衣服，来到司机大叔说的会议室门口。
对门口的司机大叔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琳娜少校报到！”
“进来。”会议室里传来弗拉基米尔淡定的声音。
琳娜定了定神，跨步走了进去。
“关上门。”弗拉基米尔瞪了一眼门口的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简直连耳朵都竖起来了。
琳娜回手关上门，来到弗拉基米尔面前站定，举手敬礼：“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请问您有何吩咐！”
弗拉基米尔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琳娜，第一次发现，她确实跟他们有些不一样。
她的军姿站得太标准了……
以前他只为这个情报学院毕业的优秀毕业生感到骄傲，可现在，换个角度想，他突然不寒而栗。
不过，就因为琳娜比别人都优秀，所以就怀疑她是来自华夏的间谍，这种疑虑，真的正常吗？
弗拉基米尔发现自己已经被瓦西里的歪理给带偏了。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琳娜，缓缓地说：“琳娜少校同志，我把提升你为中校的申请书交上去了。”
“谢谢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琳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这丝喜色没有逃过弗拉基米尔的双眼，他突然犹豫起来。
瓦西里这个晚期疑心癌患者说的话，真的有道理吗？
他们克格勃里就不能有和华夏帝国谍报人员一样优秀的战士吗？！
弗拉基米尔重重咳嗽一声，下定决心说：“……不过，总部政治处还要对你进行进一步考核。”
琳娜立刻严肃起来，“我接受总部对我的一切考核，请问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工作吗？”
弗拉基米尔闭了闭眼，声音平平地说：“第一关考核已经过去了。”
“啊？”琳娜第一次有所动容，她聪明过人，马上明白过来，“难道早上的仪器爆炸，就是考核？”
“这是要考什么啊？”琳娜一头雾水的样子，让弗拉基米尔更觉得内疚和罪恶。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东西，放到会议桌上。
琳娜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电火花”的开关！
“……原来早上的爆炸不是真的爆炸，而是‘电火花’。”琳娜皱起眉头，“谁这么无聊？用这种恶作剧吓唬人？”
她困惑地看着弗拉基米尔平静的双眸，说：“如果这就是考核，那我已经通过了吧？我第一时间救了我的目标人物，让她们毫发无损。”
弗拉基米尔还是定定地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当‘电火花’第一时间启动的时候，只要你选择的是救我，我会立刻摁灭这个开关，没有人任何会受到任何伤害。”
琳娜像是被502胶水粘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愕莫名的表情变化。
“……什么？！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您和总部政治处的人怎么会这么无聊？！”她愤而指责弗拉基米尔，胸部气得一起一伏。
“不是无聊，这是测试你的直接反应。当你看见电火花启动的一刹那，你的第一反应是先把Cereus推开，然后救了宋科学家。我站得离你最近，而且你也对我表示过好感，可当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就像没看到我一样。”
这种做法，当时对弗拉基米尔来说真是重大打击。
现在则是双重打击。
琳娜气得握紧双拳，双唇不断哆嗦，过了一会儿，才压抑着说：“……我是在执行任务！对于我来说，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交给我的任务比我的生命还重要！而且我虽然救了华夏帝国那两个女人，可是我对她们并没有特别的私人感情。”
“您亲眼看见我将Cereus踹倒，您也亲眼看见我将宋科学家扑倒。以我的本事，我完全可以更巧妙地让她们避开危险，但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会多费一丁点力气去做任何超出我职权范围的事！”
“反倒是您，弗拉基米尔中将同志，我当您是战友！在这个时候，您不应该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对付敌人吗？！——为什么您会想着我会第一时间去救您？！为什么不是您第一时间来救我？！”
琳娜的眼圈终于红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是哪个傻逼设计的这种考核？！我他娘的跟他拼了！”
咦，这个样子，倒是又像他们真正的克格勃情报人员了！
弗拉基米尔眼前一亮，这时司机大叔也推开会议室的门，朝琳娜伸出大拇指，一本正经地说：“说得好！琳娜少校同志，我站在你这一边！——头儿，琳娜说得很有道理，总部政治处的人都是傻逼，信他们的人也是傻逼……”
“你滚！”弗拉基米尔恼羞成怒，抓起椅垫，朝司机大叔狠狠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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