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乐接了过来,淡淡道。“你可以下去了。”
“是,大小姐。”手下鞠躬退下。
郑乐犹豫了几分钟,这才依然选择打开纸袋。
一页一页地看过去,到了倒数第三张的时候,她倏地瞪大了美眸。
老天怎么会是刘宇
苏亦承是刘宇
妈的,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
事情是这样的,要退回三天前。
郑乐回到a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她无时不饿的不再寻找着苏亦承。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她心生疑惑,所以派人调查。
然而三天后,她得到的调查,竟然是这样惊天绝地的真相。
她怎么可不敢想,8年前那个救了她的男人,竟然是那天晚上在包房里见过一面的刘宇
可是为什么他堂堂刘家二少爷,会以苏亦承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郑乐的指尖隐隐颤抖,眼圈渐渐的红了。
太讽刺了,这些年她心里所有的念想,竟然是个不存在的人
刘宇,好你个刘宇
我倒要问问你他妈到底心存什么花花肠子郑乐狠狠地将一整张纸揉成一团,依然地按下内线。
“帮小少爷订机票,安排他明天回国。”
“是,总裁。”秘书恭敬地回答着,不过三个字依旧可以听出崇拜的口气。
郑乐紧紧地抿着唇线,美丽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微微起色。
那一天,她整个人在自己的顶层办公室里,整整发呆了一整个下午。
八年前,郑乐十六岁。
那是她生日的前一周,她刚刚接到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对于这个只招生两名的著名音乐学院的邀请,她简直快乐的要飞起来
那可能就是她人生中的最高点了,在全校同学的羡慕与祝福目光下,亲手接过由校长亲自颁发的通知书。
一路上,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光,激动,高兴,混杂着无数自豪,她从来么有尝试过这样的惊喜。这在她的人生中,简直是无与伦比地闪光点。
可是一切,在一个小时后,分崩离析。
现实告诉她,世界的倒塌,根本用不上一秒钟。
放学,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家,郑乐开心地笑颜永远地定格在那一瞬间,在然后的生命里,再未出现过。
“乐乐,别哭”养父慈爱地拍着她的背,原本是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此刻却多了一丝萧然的沧刘,与颓败。
“呜呜呜爸爸,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谎话骗我我不是妈妈和您的女儿我还会是谁的啊”郑乐哭着,记事以来,她从来没有哭得这样惨烈过。
父母长辈都宠着她,她就是个锦衣玉食又被善待的小公主。
可是此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最敬爱最崇拜的父亲,竟然会告诉自己,她并非亲生。
“都是爸爸的错,如今这是报应啊”江伟庆含恨地留下眼泪,平日里睿智的双眼也变得灰败无比。
“爸爸你一定是骗我的,妈妈对我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妈妈”郑乐摇头,就是不相信这些从父亲口中所说出的“事实”。
“景兰这些年确实对你视如己出,可她毕竟是怨恨我当年把你抱回我们家的如果不恨我,她何必要以这种方式离开”江伟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眼底满是愤恨。
景兰,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乐乐,你听爸爸说”说着,他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户名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的生日拿着这些钱,快去美国完成你的梦想不要管爸爸,也不要管任何人,你只管远走高飞,爸爸能做的只有这些,以后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话音刚落,家里的门就被人强行踹开,然后郑乐就见到一群人蜂拥过来将父亲抓住。
他并没有一丝挣扎,反而睇给她一个眼色,然后再他生命中留下最后一句话。
“乐乐,爸爸永远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了这句话,父亲就被人抓走了。郑乐死死地我着手里的银行卡,喉咙里像被塞进了无数地大铁块。
疼的她硬是掉不下一滴眼泪,手里薄弱的卡片陷进手心的纹路,生疼。
父亲被抓走后,郑乐愣愣地在客厅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检察院的人来收房子。
临出门的时候,她狠狠地盯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八年,有过无数欢声笑语,承载了所有幸福记忆的家。
转身大步离开地那一瞬间,她冷笑。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分毫之遥
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分毫之遥
世人只以为两者是一步之遥,其实不然。差值分毫谬之千里,这是古话,可郑乐想到的,也正是这句话。
那天的天气,似乎很了解人心,甚至很配合的下起大雨。
她在大雨里走了一整个下午,等走到医院的时候,浑身已经冷得像冰箱里刚刚拿出来解冻的饺子。
硬邦邦,浑身都冒着冷气。
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哭,因为她记得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要坚强
她每走一步都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可是当医生冰冷而机械地声音在她耳边爆炸开来的时候,郑乐彻底破功了。
“你爷爷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要尽快换肾”
“你奶奶的心脏如果再不做搭桥手术,恐怕今晚再也醒不过来”
面对医生最后的通知,她苍白着脸,颤抖着手毅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爷爷和奶奶对她都是极好的,可这对老人接受不了唯一的儿子入狱的事实,齐齐急火攻心,病倒了。
她这个做孙女的,怎能不救
即使没有钱,即使自己的身世囫囵,连是不是他们的亲孙女都不知道,可他们都是善待自己的老人,她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救的
把父亲留给自己的五十万全部交了部分手术费之后,郑乐在那天的大雨里,哭的声嘶力竭,差点断气。
从那以后,她就没听过福寿能成双,她只记得祸不会单行。
“夜堡”,这座酴釄无比的声色龙头。
“小姑娘,你成年了么”
老板林一彪如炬一样的眼神来回在郑乐身上穿梭,让她很不自在。可是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有求于他,现在不是她软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