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曹仁风眼中恢复了神采。
萧龙本想拦下那人，可抬起脚掌时，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打扰那份不易的生活。
拱手，相望“肺腑之言，没齿难忘，不知先生名讳。”
“你文绉绉的模样，真让人恶心。名字什么的，不是早告诉过你吗？！这么快就忘了？不喜欢叫我老张，也可以叫我张。子。孝。”
甩门离开，不留念想，不必再见最后一面。
也许，是真的饿了，曹仁风拿起萧龙带来的饭菜，不顾冰凉的感觉，大口吞咽着，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敷衍。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便吃个精光，将饭盒丢进垃圾桶，擦光嘴角油渍“萧龙，我想好了！”
“所以，你打算去往何处？”
“既然他们都有各自的方向，只留给我西方，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索性就去西方好了。”
“喂喂喂。”萧龙苦笑着敲了敲额头，当初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方向，现在还跟我装傻，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当然知道，所谓东西南北，不过是想告诉你我的行程罢了。”
“所以呢”
“我要去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儿，等我什么时候觉得那些事儿不够开心了，自会去找你讨论其他！到时可别嫌麻烦！”
“你觉得什么才值得开心？”
“感谢，我希望得到他人的感谢！”
“还真是难满足，你现在去给那些乞丐几百块，他们肯定会感谢你。当然，我这话绝对没有贬低的意思。”
“不，那种感谢太敷衍，敷衍至极。我要的感谢，无需说出口，一个眼神，一分不舍，足以！”
萧龙无意在这无聊的问题上纠缠“好好好，你说的我都懂，可你现在这模样，又有什么资格获取别人的感谢呢，打算割肉喂鹰，还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曹仁风狼狈的回到床上，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没关系，我还记得很多有用的东西，只要他们。。”
话，始终没能说下去，曹仁风能骗得过萧龙，也骗不过自己。
所谓治病救人，第一要素是什么？
钱！
没错，这个答案很真实，也很残忍。药品需要钱，检查需要钱，若是住院观察则更需要钱。这些事儿，曹仁风就算有心，也无力，肉眼再精准，又如何能比得过仪器，所谓望闻问切则需极多的经验积累，最少曹仁风现在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正确。
这些难点，萧龙怎会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想让曹仁风看清现实，治病救人并非是单纯的看看症状，开开药方草草了事，否则病人不但不领情，还会文明的劝你以后少管闲事。
曹仁风连自顾自都快活不下去，何来的闲心去帮助别人，就算他真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又如何，若非山穷水恶，寻不到医院门路，谁会相信这好似乞丐的赤脚医生呢。
即便如此，萧龙仍没有开口劝说。能做出这种决定，对曹仁风来说已经很不容易，再说什么风凉话，可就不近人情了。
拿上外套，萧龙推门离开。最后，不忘问过一声“我要出去一趟，你今晚应该不会不告而别吧。”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萧龙不愿再去强行追问，因为，一个问题的结束，代表着另一个问题的出现。
孤身一人在黑夜中穿梭，来到唐家后院门前。
不出意外，再次被当场拦下。
“我这次有要紧事儿，要不，现在去通告你们家主，我在这儿等你消息，保证不乱闯。”
面对唉声叹气的萧龙，那人竟主动让开路，没有一句多余的追问“萧先生请吧，可别耽误喽。”
“怎么？不是不让我进吗？”萧龙满脸疑问，难道唐家人都如此明事理。
“家主特别交代，若萧先生无事想来，定要将你坚决挡在门外，若真有要紧事儿，可随意放行，并无太多要求。”
没办法，到头来，依旧被吃的死死的！
仓促而慌乱的敲门声，似乎预示着门外客人杂乱的内心。
苏如锦不紧不慢前去开门“来了来了，这么晚，谁啊。”
萧龙局促的站在门外，手指被捏的煞白，先看一眼苏如锦，再看一眼明亮的屋子，最后缓缓低下头去，没敢说什么，也并未强闯进屋。
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只被遗弃的小狗，也让苏如锦瞬间打消了调笑的欲望。留门，转身进屋，表情异常严肃“进来吧，不管有什么事儿，在外面说，终究不方便。”
两人对立而坐，在灯光的映衬下，相互凝望着对方的脸颊，宛如情人般深情。。
直到，苏如锦再也忍受不了那恶心的目光，扭过头去“停停停，我可不记得哪儿得罪过你，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还有，是你来找我，总不能让我先开口吧。”
“其实，也没什么。”萧龙尬笑不断。第一次感觉开口求人是那么难为情。
“你没事，我可要送客了。”
“别介，我就是想借点钱花花。”
此言一出，两人竟又恢复成那种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良久，苏如锦才僵硬的回过神，强压着询问的冲动，微皱眉头，从外套里拿出叠鲜红的票子，拍在桌上“零零散散还有5000多，先拿去用。”
萧龙只顾讪笑，不愿领情“这也。。太少了，能不能加个零，或者再加两个零就更好了。”
这要价方式还真是直接，就是苏如锦有些接受不了。好不容易忍下的疑问，还是脱口而出“你到底惹上什么事儿了，唐家管吃管住，你还有什么地方用的到钱？”
“不是我惹事，而是。。”萧龙本想解释清楚，可又如何能说的清呢。吐出胸中那口浊气“好了，你先别管这么多，到底有没有。”
“明天吧，现在我可没办法凑出50万，哪怕5万也凑不出来。”
“明天，可就晚了。”
“晚也没办法，谁让你现在才来，我连点准备都没有。再说，有谁会整天带着50万现金，是怕没贼惦记，还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式炫富了？”
“要不，我去问问其他人？”
“别麻烦了，其他人也满足不了你这胃口。不过，倒还真有个地方可去。去试上一试，总比没机会好。”
“你说的，该不会是。。”
两人异口同声呵道！
“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