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作的时候,我正在红牌楼的家具批发城选购接待区的桌椅和办公桌椅。
肚子突然痛的无法忍受,连腰都直不起来。
卖家具的是一个女老板,她看着我的样子说,“哟,你怕是要生了吧”
第一次生孩子我没有经验,看网上大多数说要见红或者破水了才是快要生孩子了,而我只是痛,但是因为太疼痛难忍,所以,我在女老板的搀扶下,打了一个的去妇幼保健院。
同时,我拨通了杜雨泽的电话,告诉他我可能要生孩子了,让他先去我家拿待产包,再赶到保健院。
保健院的产房,其他的孕妇都是人潮涌动,都有双方的父母、丈夫陪着,只有我的床位面前空荡荡的。
旁边的两个床位的产妇都一脸怜悯的看着我。
其中隔壁一个隔壁产床的男人用着不高不低地声音说道,“媳妇儿,你看,我对你多好,不离不弃,隔壁那个长的再漂亮,男人不疼有个屁用。”
产妇大概看着我的脸色很难看,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你得了,少说两句。”
那个男人开始不依不饶了,“嘿,我所她八成是个未婚先孕,男人跑了吧”
“得了。”女人打断了他的话,“人家可能只是老公在上班,一时半会儿赶不来呗”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个男人说道,“就算男人不来,她公公婆婆也该来啊,自己父母也该来啊,多半是男人不想负责,又不敢告诉自己爹妈未婚先孕,所以女人啊,一定要洁身自好,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胸大无脑一样被人骗”
“嘿,你说什么呢”女人制止道,“老公,我想吃香蕉,快下去给我买。”
“媳妇儿,好嘞。”说着,那个男人匆匆地走了下去。
隔壁床的产妇看着男人走了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地冲着我说道,“对不起啊,我老公这人就是这样,不太会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您多担待。”
说着,还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我的手上。
“嘿,谁不会说话呢”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嚷嚷着,“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公的吗”
女人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现在被宫缩的疼痛已经痛的生不如死了,根本没有兴趣听他们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被嘲笑的还不够多吗就连我们楼下的老太太们都对我表示了各种怀疑,甚至有人说我是ktv上班的小姐,怀了嫖客的孩子,不能生下。
接过苹果道了谢之后,我一口咬在了苹果上,也许之后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疼痛。
在我痛的冷汗直冒的时候,医生通知我,现在已经开了四指,马上转到待产室。
在漫长的疼痛里,我的手背早已经被我咬破,鲜血淋漓,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像跑马灯一样播放着萧辰和我在一起的画面。
我听过有一句话,说,当一个女人真的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一定很爱他。
这个时候,我一直在问自己,你真的有想象中那样爱他吗后来我发现答案竟然是否定的,我是自私的,只是不愿意丢掉一个做母亲的权力而已。
我恨他
在朦胧之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惜不是我最盼望的人,而是叶辰逸,他怎么来了
终于开到十指,我按照护士的要求,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
助产士说,我这个妈妈真的很棒哦,一般的妈妈在这种情况下,会哭得鬼哭狼嚎,而我居然一声不吭。
我当时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单,想着,最绝望的时候都过去了,我马上会迎来自己最重要的亲人,这有什么不值得期待的呢
我感到自己身上的肉仿佛被撕裂一般,随着助产士的动作,一阵一阵的疼,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完全一阵空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我只知道,助产士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用剪刀剪开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时,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疼。
在我的理智还尚且保存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糟了,胎儿的位置不对,横着了,必须要转剖腹。”
我一听,脑袋大了,这是要受两重罪啊
很快我被推进了剖腹产的手术台,在麻药之后,渐渐意识涣散。
在隐隐约约的状态下,麻醉师说:这孩子脑袋怎么这样当时真的吓死我了。医生回答:挤得呗鼓捣了半天我的女儿才哭了一声。就一声。
我一直盼着的女儿。此刻,我多希望你不是。因为将来你要跟妈妈一样受这般苦痛。
在麻药彻底清醒时,我已经躺在了先前的产房之中。
睁开双眼,我看到了杜雨泽和叶辰逸,我问道,“我女儿呢”
叶辰逸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之后,将照片递到我的面前,“宝宝很健康,就是体重有些偏轻,现在在保温室呆着,两天之后,你就可以亲眼看到她了。”
我捧着手机,有些委屈地看着照片,“为什么长得这么丑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一样”
杜雨泽插话道,“姐,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呢,你连新生儿生下来皮肤都是皱巴巴的都不知道。”
叶辰逸很温柔地说道,“宝宝的五官长得很好,而且她的嘴唇也只有半颗米粒大小的唇裂,大概七八个月的时候做个小手术就可以修复。”
叶辰逸的这番话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人间天籁
我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连日以来的担心、纠结、怨恨老天的不公,以及生产时候的疼痛都烟消云散。
一切都值得的。
我转头的时候,看见杜雨泽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他看见我在看他,一抽鼻子说道,“我就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请专业人士登场,姐,我去菜市场给你买乌鱼,给你做乌鱼肉丸汤去啦~”
说着,杜雨泽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就走出了病房的门。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叶辰逸不解的问道。
“你弟弟心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我能不来吗”叶辰逸露出了一个恬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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