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辰卷第五章山云得生楼中烟,几方情道除胸尘3
明月近水,夜空蔚然。
云门峰上云雾蒸腾,弟子小院空荡无人,如今云门峰上清冷孤寂,居留无益;再者老少二人都已熟悉山下平淡,高地清冷,日夜休息不惯。遂当日古岳北便生了山下念想,于午后时老少二人已从山顶回到湖畔小院。
那白暝蛇长卧云门一睡百余年,不知是将数百年地沉眠一梦睡去还是因相守千年的含灵玉变成废石一块,失了留在山上的念想,此日也随二人同路下山。
虽说鲲鹏湖内四季无分,但尘世内外已然到了阳春三月。
这日三月初六,古孝也不知不觉中在云门峰正有三月光景,此日也是古孝生辰。古岳北之前得知古孝生辰之日后,便有所思。
云门峰下,鲲鹏湖畔,初阳正好。
这日清晨,古孝下水绕云门峰晨练后与伴行的白暝蛇一同在湖畔安静养息。白暝蛇盘起巨大蛇身,将古孝托在其上,这一蛇一人,倒是不浪费这晨时暖阳灵气,怡然自得。
可这一片安逸还未享片刻,却被不远处传来一声过早惊扰。
“俗话说得好啊,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孝儿,莫要贪懒,误了这般好大好时光了。这晒太阳这闲散事儿都是我这老头子走不动了才做的,去,再到湖里游两圈,我看如今云门峰是不够你游得了,以后得整个鲲鹏湖了,喂喂喂,还有你,说你呐,都是你把孝儿给带懒得,大懒大懒,这名儿当初真的不是给你白起的,天天晒也不见得你黑到哪去”古岳北自小院而来,走到这一人一蛇跟前,毫无怜悯。
古孝与白暝蛇固然不愿也未敢怨言。古孝也不顶嘴,他年纪小,却知自己说理也不在理,只是撅嘴无声抵抗。
白暝密麻蛇鳞在阳光下亮如白玉,似覆白玉甲。在悬楼之时,蛇身倒不显其长,如今展开游动,伸展开来不下有十丈
白暝蛇伏着古孝又下到湖里。到了水中,古孝先冥想感悟,待灵气入穴后,调运水庭景注内景经中吐纳术,只觉身上大穴如小漩涡般,吸食着水中灵气。渐渐古孝全身通畅自如,浑然与水一体,水动则身随,水静则身息。灵气周转流畅后,古孝稳住调息,他速如飞鱼,朝云门峰外游去。
如今古孝初修内景境之时需配合强练体魄,让身体以疲劳之态感受灵气之补。依古岳北之意,而古孝现仍年幼,体格尚弱,又加之体内寒气动态不明,大肆体练恐反其道而行,这也正是古岳北之前一直犹豫所在。
操之过急因小失大,不如循循渐进稳步而上。
“上善若水,载德厚物“是古雪辰立阁道意,而古岳北也未曾想偶然一天他在湖畔观晨鱼露水,因此道门哲理让他忽生出一恰到好处的炼体法门。
“游泳之所攒萃,翔骤之所往还”修行何尝不是如此自在道理若能找到诀窍,必然事半功倍。
古岳北每日清晨让古孝入湖而游,沿着云门峰绕山环游,一周约数十里。潜水游泳之法,不伤筋骨,亦能在体疲敏感之时,气穴舒张放松。而鲲鹏湖水灵气聚集,清晨水面灵气又是最浓,如此之下,修行雪辰内景道法,以放松之身感灵气入周身穴道。
此法既不伤体,又能达到良效,再加古岳北悉心调教,措除修行上岔路,古孝按照此法修行三月,已能稳稳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转,全身大多孔窍已能控制自如,已然算是步入内景境了。
古岳北也未曾想到此法良多,一般弟子踏入内景境大都数月,古孝说不上慢,可也谈不上快。但若是照旧法白日练体夜中悟道,古孝羸弱身体故不能达此速。古岳北因材施教,全在古孝一人身上,遂能达此境地。
再观古孝安然修炼雪辰道法,体内寒气再未有作祟,也令古岳北心头日益舒畅。
见古孝真朝着云门峰外游去,古岳北也不失慌,他扬声嘱咐道:“孝儿,别游到桃山了,桃山可离这儿十万八千里远了,午时还不回可没饭吃啦。”
古孝在水灵动如游鱼,借水底灵气暗潮与身发气息相合,眨眼间便不见湖中波动。
这雪辰灵气,鲲鹏湖大,造就了水底生灵之兴,千年鱼万年龟深藏湖底,有如艋大都是常见。而白暝大蛇,在山为王,一旦入水,便是湖底霸王,在湖数里莫有生灵来犯。古孝每日晨练都有白暝蛇与之作伴,下湖同游。这也是古岳北为何不怕古孝会在水中遇险,故安然离去。
自从古孝初入内景境后,饭食体力均有增长,本显幼弱的身骨也日益结实。内景境道义颇浅,旨在寻心神一致,运气周天。其要点简明有三:心地极静,六根互用,经络周天。故修真弟子初修此境大多数月既入,一年稳固。
待古孝游出眼界后,古岳北也按耐不住心思。这道门中无生辰之宴,但古孝身边已无父母,也未尝能尽孝礼。古岳北心念今日古孝生辰与初入道双喜临至,自然喜不自胜,便迫不及待向雪庭后山飞去。
大雪合庭后山一如往常。
古岳东如常坐守桃山,如画山为牢。
古岳北心料古岳东定然知晓云门峰上所发种种,可碍于情面还是先仔细说了当日之事。在说到那日寻上桃山的韩衷素,他不禁多问了一句:“二哥,前仨月韩衷素那老泼赖跑来你这儿了”
古岳东轻嗯一声,算是做了答应,可古岳北刨根问底,继而问道:“那老泼赖可是给我放话说要与你战上一战,要为我云门峰讨个公道嘞二哥你没出手收拾收拾那老家伙”
“并未见他来。”
“没见他来后山合着没动手不刚才还说来了吗不过这老泼赖还是精皮得很呐心底儿清楚的没谁比得了他喽,难怪能拂衣了无事,王八活千年。不过依他这回百年幽闭之怨,没道理不来闹一番。”古岳北心底自然清楚韩衷素此人,对其所行之事再熟悉不过。
“他倒是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呦那老泼赖说的何话敢在后山留话,这老家伙也是长进了吗二哥呀,莫要再卖关子了,我这性子,都是让你给憋得啊我。唉,什么驻颜秘术都不抵二哥你快言快语给我个快活。”
“二百年山西,二百年山东,莫欺英雄迟暮。”
“二百年山西,二百年山东,莫欺英雄迟暮。”这话说得甚是有万千气魄。
古岳北噗嗤一笑,顿时坏了此中气蕴,道:”二百年山西二百年山东依那老家伙话中意味,还是记恨你二百年前封他,而今想来那老泼赖可还想再要与你耗上个二百年了喽啧啧,悲凉心头起,失落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