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bsp&a;nbsp&a;nbsp&a;nbsp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一扇又宽又高的玻璃门前，值班护士见到副院长亲自领路，赶忙在里面用磁卡开了锁，不过大门也只是微微开了条缝，仅供一人侧身进出。
&a;nbsp&a;nbsp&a;nbsp&a;nbsp梁主任迅速跨进门去，护士忙打招呼：“梁院长”
&a;nbsp&a;nbsp&a;nbsp&a;nbsp他点头回应，挡在门后，让余、申两人进来后，立即关好了大门申奕佳早就看见门边一直有个老头，全身贴在透明的玻璃门上，不断的迈出右脚，每次都被门板弹回，他仍弃而不舍。
&a;nbsp&a;nbsp&a;nbsp&a;nbsp护士在一旁解释：“他想出去，一早上都这样。”
&a;nbsp&a;nbsp&a;nbsp&a;nbsp申奕佳这辈子第一次进疯人院：看到这里面没有任何诸如剪刀、水果刀的尖利工具，也没有硬质水壶；连一根晾衣绳都没有到处干干净净、只有结实的铁和塑料坐椅，以及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老头：有的在走来走去；有的在喃喃自语；有的在大声唱歌她暗想：怎么都是老头嗯应该也是男女分开的。
&a;nbsp&a;nbsp&a;nbsp&a;nbsp转过一条走廊，前边一排靠墙座椅坐满了病人。她一瞥眼就看到顾亦开坐在其中申心里顿时“扑嗵”乱跳无数念头电闪而过：“他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ji的、真的知道了”
&a;nbsp&a;nbsp&a;nbsp&a;nbsp她眼角余光瞧那艺术家，穿了一套条纹的长袖病号服，目光呆滞，口唇一张一合，也不懂在念叨什么。以往梳得整齐光亮的头发，现在却乱蓬蓬的像个鸡窝余梦金直接走到顾亦开跟前，与梁主任交谈了几句，医生就迈步离开了。小余转头望向女人，招手让她也过来。
&a;nbsp&a;nbsp&a;nbsp&a;nbsp申奕佳已感到大事不妙，勉勉强强挪到近前，头也不敢抬。余梦金面无表情的说：“这个人我们都认识，现在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或许你可以帮帮他”
&a;nbsp&a;nbsp&a;nbsp&a;nbsp“啊我怎么帮”申也不明白丈夫在弄什么玄虚。只听顾亦开不停重复：“宝宝饿了，宝宝要吃的宝宝饿了”
&a;nbsp&a;nbsp&a;nbsp&a;nbsp一个曾经激扬文字、嬉笑怒骂、倜傥的艺术家，之间成了傻瓜白痴申奕佳也很是难过，寻思：前天晚上的那两个强盗，把他吓傻了
&a;nbsp&a;nbsp&a;nbsp&a;nbsp余梦金却在冷嘲热讽：“只有你可以帮他了他饿了，没听见吗你身上有些东西放到他嘴里，才够他吃的”
&a;nbsp&a;nbsp&a;nbsp&a;nbsp“你你在说什么你也疯了吗”申奕佳瞪着他，身体在颤抖。
&a;nbsp&a;nbsp&a;nbsp&a;nbsp“上个星期六晚上，一位姓申的和我们的大艺术家，在阳光假日酒店开了房。这个前台是有记录的。我清醒得很，一查就查到了。”小余这时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冰，射在她脸上，女人心都凉了
&a;nbsp&a;nbsp&a;nbsp&a;nbsp“那那两个人，是你雇来的”妻子认输投降。
&a;nbsp&a;nbsp&a;nbsp&a;nbsp“警察在现场只发现了一男一女，还有两个”轮到男人装疯卖傻了。
&a;nbsp&a;nbsp&a;nbsp&a;nbsp“是是谁报警的”女人还想知道来龙去脉，低声询问。
&a;nbsp&a;nbsp&a;nbsp&a;nbsp“酒店值班经理我不想讨论这个我只想问你：现在怎么办”余梦金很快就切到了正题上。
&a;nbsp&a;nbsp&a;nbsp&a;nbsp“你想怎么办”妻子以退为进。
&a;nbsp&a;nbsp&a;nbsp&a;nbsp“离婚”这两个字坚定的从丈夫牙缝里挤出来，掷地有声
&a;nbsp&a;nbsp&a;nbsp&a;nbsp这是意料之中的摊牌申奕佳并未急于答复。他们又一起出了精神病院，归途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余梦金忍耐了二十分钟，忽然一脚刹车踩死：汽车滑行了十多米，斜在了路边他从不会这样开车，看来是憋了许久的怨气要暴发了
&a;nbsp&a;nbsp&a;nbsp&a;nbsp“考虑好了没有”男人趁胜追击。
&a;nbsp&a;nbsp&a;nbsp&a;nbsp“偶然犯了一回错，就无法挽回吗”女人还抱有幻想。
&a;nbsp&a;nbsp&a;nbsp&a;nbsp“偶然一回绿帽子要戴多少顶才够离婚”遇到这种事，天底下的男人没几个能大度原谅。
&a;nbsp&a;nbsp&a;nbsp&a;nbsp“不是你想的那样”妻子企图辩解。
&a;nbsp&a;nbsp&a;nbsp&a;nbsp“我想什么样了你跟路边的那些母狗有区别吗它们记不清被多少只公狗干过，你也数不清睡了多少男人吧哦有一点区别：母狗每次都会生小狗，你只生了一次你还不如娼妓”丈夫亮出了底牌。
&a;nbsp&a;nbsp&a;nbsp&a;nbsp申奕佳浑身一震，颤声道：“你你谁跟你说的”
&a;nbsp&a;nbsp&a;nbsp&a;nbsp她一时间感觉莫名的恐慌：仿佛过往十几年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被丈夫摸得一清二楚她怔怔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这不算爱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你在牺牲”
&a;nbsp&a;nbsp&a;nbsp&a;nbsp“你牺牲了什么你牺牲了睡遍天下男人的宏伟计划”盛怒下，老实人的语言暴力不逊于任何嘴尖牙利的长舌妇
&a;nbsp&a;nbsp&a;nbsp&a;nbsp“你混蛋”申一掌掴在丈夫右脸。
&a;nbsp&a;nbsp&a;nbsp&a;nbsp“贱人”余梦金一把钳住她手臂，左手锁住妻子喉头。申奕佳并不挣扎，闭目待死。小余看着她艳丽的面庞，一幕幕往事涌上心来：在电脑城的楼下长廊，每个早晨精心制造的甜蜜邂逅；为了在她面前有精彩的年会表演，每天埋头在地下仓库里练琴；为了医治她的怪病，甘与蛇蝎为伴勇闯异度空间，差点小命不保自己奋不顾身，换来的却是一个只把男人当玩物的女子不过也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分不清残花败柳还是香花仙草。
&a;nbsp&a;nbsp&a;nbsp&a;nbsp他一声长叹，松了手指：“不用再斗嘴离婚吧”
&a;nbsp&a;nbsp&a;nbsp&a;nbsp“离了溢洋归谁”妻子在做最后抵抗。
&a;nbsp&a;nbsp&a;nbsp&a;nbsp“如果你不放弃抚养权，子女归女方。”丈夫专门查了资料。
&a;nbsp&a;nbsp&a;nbsp&a;nbsp“小时候缺乏父爱的女孩，过不了青春期。我就是前车之鉴你不怕”女人仍在努力。
&a;nbsp&a;nbsp&a;nbsp&a;nbsp余梦金心里冷笑：全世界缺乏父爱的女孩多了去像你这么放荡的，也没几个就算余溢洋长大了和你一样，也不过是得了你的遗传，有其母必有其女嘴上却说：“我每周都会陪她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a;nbsp&a;nbsp&a;nbsp&a;nbsp申奕佳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两栋房子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晚上就和溢洋搬出去”
&a;nbsp&a;nbsp&a;nbsp&a;nbsp丈夫从一个文件袋里，抽出几张a4纸，说：“协议我都打印好了，只要我们签字，然后下午到民政局手续很快就可以办好”
&a;nbsp&a;nbsp&a;nbsp&a;nbsp申看他早就预备妥当，这一时三刻，心意绝不会回转，也只能同意他的安排这天黄昏，两人终于走完了所有流程，结束了这段婚姻。走出民政局大门，申奕佳把全部钥匙都塞给了余梦金：“现在你如愿了，开心吗”
&a;nbsp&a;nbsp&a;nbsp&a;nbsp小余依然绷着脸，明显不开心很干脆的把车钥匙还给她：“这是你家的”
&a;nbsp&a;nbsp&a;nbsp&a;nbsp前妻凄然一笑接了：“你可以买了新车，再还给我”
&a;nbsp&a;nbsp&a;nbsp&a;nbsp“不用了我不会再住那里了也用不着买车。再见”前夫并没有留恋，转身离去。
&a;nbsp&a;nbsp&a;nbsp&a;nbsp申奕佳静静走向停车场这个时候该到接女儿了，恰好街对面传来了流行经典金曲十年的旋律：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a;nbsp&a;nbsp&a;nbsp&a;nbsp女人自忖：这歌简直就是为我写的只不过我们还没到十年，就沦为朋友了看他那样子，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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