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已经在扇玥宫了,隔了一张窗柩的月轮光虽柔和,却也有一瞬间的不适,还未动作便见一只手伸过来到她眼睛这里轻轻揉着。
等到她适应了才离开。
再到扇玥宫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不似前些日子在这里凉薄的心境,而是她独自镇守魔域二十年间从未踏入过的怀念,以前是因为明白注定与凉渊无缘所以之一克制着自己,如今他回来了。
对于凉渊来说何尝不是她也回来了。
她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上,朝着凉渊的方向望过去,此时才可以好好看一看他的脸。
和记忆中的没有太大出入,冷毅的面皮下是只对她柔溺的软,很有味道。
凉渊任她这样打量着,伸出手勾着她耳畔的发丝,那动作说不出的缠绵。
嗓音低低哑哑的,“怎么融合的”
之前的空瓷一脸淡漠,无论他做什么心都起不了丝毫涟漪,甚至激不起她的一丝反应,可如今她回到魔域明明又是以前那个有血有肉能够让他牵了心的女人,不再离他远远的。
除了本体与心脏融合他找不出第二个答案。
空瓷也没有隐瞒,“是歃血啊,当初是他将我的心脏剖出,心脏在他那里如今也只能由他为我融合了。”
听她的话凉渊眼里迅速划过一丝深意,声调也不由得沉了,“阿秦,不要让我担心。”
“”她最怕凉渊这种莫名严厉的模样,知晓瞒不过他,空瓷只能妥协,“我真的没事了,之前因为有这颗心脏却没有元力的支撑容易走火入魔,如今我修为一点点恢复,歃血便将我的心脏融进了他当时替换的聚灵石里。
凉渊没有说话,盯着她的眼眸不明意味。
他怎么会相信她这样“单纯”的话,“即便已经融合那颗石头又为何还在你的身体里”
关于她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不好的他都要知道,尤其是她的身体。
“”
“当初我去虚净山找你的心脏,然后你与心脏一同消失不见,是那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吗”
“当初虚净山里冰秦只是一颗心脏,到不了虚境没有蔓萝花力量的支撑本就无法存在,之前歃血将自己的力量渡在心脏上面然后一直在寻找解决方法,这不是找到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聚灵石还在她的身体里。
“因为我自己的心脏脱离身体太久,而我现在的修为都是依托于体内的聚灵石修炼起来的,聚灵石已经从身体里取不出来了。”
所以只能这样融合,还是在心房的位置。
凉渊的声音里带了些紧张,“不会有什么不适么”
空瓷有些无奈,对于他的过于谨慎心中猛然升上来一些暖,“不会,凉渊,你知道我的。”
若是真的还会怎么样她便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又怎么还会出现在他面前。
凉渊终是长吁了一口气。
下巴抵住她的肩头任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我欠歃血一句谢谢。”
不管之前有没有宿世仇怨,他感激那个男人让他的阿秦活着,原封不动的回来他的身边。
“是啊,可能他是真的想要看我幸福吧。”
“很抱歉那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
凉渊这样说着,却没有说“那时候”是什么。
冥泽
在溯海金川的最高处俯视着整个冥泽,看那些欲魂来来往往歃血脸上竟是少有的平静,失了以往不羁的邪肆。
“她还是回来了,”迦楼从他身后走出来,说着两人心里皆如明镜的话,“费了不少心神吧。”
黑衣男子丝毫没有瞧他,一个眼神也懒得,“能怎么办,难道真要看着她死吗,我可不想欲魂的担子全压在我身上。”
迦楼却是不屑的冷呵了一声。
是不能看着她死啊,若是再晚一点点就本体和心脏全都消散了。
“现在她总算是安然无恙了。”
镜屏殿
空瓷回来这个消息相较于之前的沸腾魔灵们显得更加平静,甚至于带了一点高兴的意味,因为之前他们的君皇因为女神的事情连着对待魔域事务不管不顾和无所谓的态度着实他们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先是毫不留情的将暗使一众贬谪,接着让七佤代为主管魔域,即便是妖魔之战也从不在战场上露面,还有那愈加阴晴不定的性格在凉渊手底下做事的魔灵表示很有压力。
察觉他们的心态空瓷顿时一滞,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未想过在那些魔灵脸上能够看到那样的神情。
王座上,扯过她的手凉渊不动声色的安抚着。
空瓷睫毛颤了颤,听耳畔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
“对于本座身边的这个女人诸位想必都不会陌生吧,毕竟这二十年来她与你们相处的时间远比本座在魔域的时间多。”
魔灵中尤非上前一步,“女神我等自然不敢忘。”
凉渊点点头,“既是如此,那本座就不多废话了。”
说罢,执了空瓷的手牵着她起身,两人并肩而立。
看底下魔灵整齐而立,左边是七佤、尤非、莱恩和茯苓一众,右边前方站着璇舞、幻彩和踏跃,无一不是脸色肃然恭敬的模样,还有靠近王座两边分立着魔影魔月以及飞扬。
璇舞头有些低,显得很安静。
可就是这样空瓷却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的心是激昂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她从魔灵身上感受到的不是偏见、愤恨仇视和不屑,也不是因为她曾经对于魔域所做的心里不知是感激或是因为她曾经女神的身份刻意排挤的矛盾,至少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有那样的想法。
而她从未感受过这种从心底由内而发的激昂。
以至于心脏一时砰砰跳着停不下来,几乎要和身畔男子的声音混在一起了。
“看大家的表情本座甚是欣慰,那么本座今日召集大家在镜屏殿的目的想必各位也早已了然,本座经历轮回刚刚回归,以至于与女神曾经在此许下的婚约被耽搁了二十年,这期间魔域发生了什么各位心中自有一面明镜,在此本座希望那些事情正式翻篇,但从今日起,对于本座身边的这个女人掌控者空瓷,希望诸位能以魔后的的身份对待她,不论之前大家是如何相处的,今后以她为尊,以她为荣,如待本座一样”
听着他的话空瓷不知何时眉眼染上了红,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它晕染开来。
他说的是掌控者空瓷,不是女神空瓷,他说魔后。
自从二十年将他与璇舞送入星海的那一刻心就慢慢的枯了,不再奢望有一天还能够和他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刚刚的重逢也有那么些不敢碰触,可他现在这样明明白白的在整个魔域面前宣告竟然有一种恍然的不真实。
从来都没有想象过。
偏头看向那个男人,却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深深的凝着他,那双浩瀚独一无二的瞳眸蓄满了情,有喜悦、坚定,更是不容抗拒。
“二十年前你在这里答应过我共同担起魔域的荣殇,今后也会这样陪着我吧。”
凉渊说的很平淡,在聊一件家常小事似的。
“”眼眸闪了闪,盯着他的容颜空瓷没有回答。
他像是甩了一张网筑起栅栏,这么些人面前不给她一丝逃脱的痕迹。
“谨遵君皇之令”
底下突然响起的声音铿锵,整齐嘹亮又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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