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渊回归魔域，再未出去寻找过空瓷，却是整日里阴沉诡谲，令人愈发琢磨不透。
放弃了么
不。
只有踏跃知道她的主人从未想过这两个字，尽管空瓷身边的那些人都劝着他不要再打扰她了，相反的是他心里对于空瓷日益思念的爱恋和坚定不移得到的决心。
他要她。
不论空瓷究竟是怎样想或是还愿不愿意跟他继续在一起，他容忍这段时间空瓷的隐匿和不在身边，不过她最终一定要是他的。
回到他身边，永世不分离。
凉渊靠在纪年小楼的窗柩上，看外面景致如画，眉眼间像是隐了一层雾，谁都看不清。
他已经要破开空间了歃血骤然出现，分明是自己已经离空瓷近在咫尺，可是他没有再进一步。如今凉渊最担心的便是她的身体，灵力损耗到几乎没有，血肉之元也不完整，这些天是在虚境里面修炼吧。
那么他等着。
等着她完全恢复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天。
“扣扣”
纪年小楼二楼大门被敲响，凉渊收回思绪，敛下眼眸定睛看来人的方向。
炎佑上前，“我要走了。”
“来告别”
点点头，略有些不自然，“是啊，你已经回归魔域，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自然要努力修炼。”
凉渊虽是魔皇，可也不好插手外族之事，何况还是仙居皇族，所以炎佑只能依靠自己，不过幸好云扇的公主身份能够保证她在仙居不会受苦，否则炎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嘴角蠕动，临行前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时候这样犹豫了。”凉渊自然知道炎佑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不忍拂了与他之间的情谊。
“凉渊你与璇舞是真的不可能了吗”
即便现在不是身处魔域，仅凭当初历练时候在浩瀚传遍了的东西他也能够对空瓷与凉渊之间的感情知晓一二，一个是魔皇，一个是神宇女神，两个浩瀚之中最不可能的人相爱了，然后那个女人为凉渊放弃女神之职，为他牺牲颇多如今又不知所踪。
作为看客他知道此事不是他能够说话的，何况自始至终他从未见过空瓷，可是
回忆起璇舞这些天的状态炎佑还是决定开口，他没有见过空瓷，可是璇舞却是他在星海相识二十年的朋友，何况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该是了然。
不过魔皇凉渊却是无情，“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问了。”
“我听说璇舞曾为你差点儿丧命甚至沉睡了两千万年，所以现在是不是对她不公平”
“公平”凉渊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他知道璇舞不可能会让炎佑来当说客，可是此时却依旧掩不了心中骤然升起的愤怒。
“我的女人被浩瀚驱逐，受尽苦楚却得不到分毫，你现在来与我说公平炎佑，这浩瀚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的。”
若是公平，空瓷她又何至于被逼迫至斯，偏偏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他魔域的功劳。
“不是两个女人谁为你付出的多的问题，女神令人敬佩没错，可是相应的璇舞也为你付出了许多，所以可不可以给她也一点仁慈。”
“”
凉渊不答，说实话他根本就不想与炎佑讨论这些毫无建设性的话题，何况仁慈
他所有的仁慈只能给一个人，这些他还嫌不够，其余人又凭什么妄想瓜分一丝一毫。
“炎佑，我认识璇舞的时间比你长，也比你了解她，这些是该她承受的。”
凉渊的话果断不留情面，着实令炎佑心脏一惊。
微微蹙眉，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面前之人再不是雾渊带着他四处历练的长殷了，魔皇凉渊，杀伐果决，当真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与他之间的那一丁点情谊能够左右他呢，所有人都了解魔皇凉渊，可是他却不甚认识。
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我并没有要结束我们之前友谊的想法，”凉渊突然出声，“我不否认自己作为长殷所发生的一切，可是炎佑，我是凉渊，我能够理解你与璇舞交好所以来与我说这些话，但是你口中的女神”
他沉了眼眸，字字清晰，“那是我的底限。”
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底限。
炎佑自然也不能。
看着眼前的人挺俊的姿态立于赤红色的案几前，浑身上下不可侵犯的威仪，炎佑猛然明了。
凉渊这是在警告他，知道自己会开口所以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让自己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不论是不是与璇舞交好，总之这样的谈话不会再有第二次。
想来，他算是这浩瀚最后一个与他提起这个话题的人了吧。
璇椛殿
看着璇舞为自己出行准备的各种包裹，炎佑没由来一阵心酸。
“一会儿你将这些放入掌心空间，是一些书籍和灵丹，外出历练总会用得上的。”
“”
见他不答话，璇舞抬起头来，入眼即是一副歉疚的模样。
心下突然一个咯噔，染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唇瓣干涸勉力张开。
“你与凉渊谈我的事了。”
不是疑问，璇舞说的很笃定，二十年的时间对于炎佑的了解她自认还是能够看得透的。
“是。”
“他的态度很强硬，不容置疑对么。”
“璇舞”
炎佑想要说什么，可是被她打断，“我一直知道凉渊他不爱我，还是努力了一把，可是他还不爱我，所以如今与我断绝关系。”
“没了凉渊，你值得更好的。”想了半晌，炎佑只得这样安慰。
在朋友面前他无力，无力改变凉渊的心意，也无力安慰璇舞。
只是自从祭台上那件事后璇舞总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候兀自发着呆，自己即将外出历练总还是不放心的。
“炎佑，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二十年前就已经接受了的事实如今再来一遭也没什么想不开的。”
璇舞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却失了焦距，想到这件事心里还是不期会染上疼痛的愁苦。
她自然知道凉渊会怎么说，自己该得的么
当初凉渊殇逝虽说告诉空瓷精血相融的方法，却也是存了私心想要和凉渊在一起，后来又借机让空瓷去促成他们的婚事。一切的一切，那个男人心里早就一清二楚，如今这样的不留情面就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一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二则是诛心。
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只会晾着她，看他为空瓷所做的一切自己只会愈加不堪。
原来不管有没有婚约，有没有陪伴，他不爱自己，到头来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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