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皇屠江城持一把霸道的「风火江城剑」,如有千千铁骑前来征战,将士勇往直前行军万里。路途中生出的尘烟足以吞噬苍穹。他只挥一剑,便可血满星空。
剑王乎爵督持一把锋锐的「天孤薄锋剑」,若有九天银河慕然倾泄,所经之处四分五裂。空气中激出骤然冰雪。他只舞一剑,便将银河剪为轻纱由中开裂。
剑帝杀近远持一把凌厉的「爆破朕萧剑」,要有盈百累千的地狱恶魔,乘黄沙呼啸满天,卷起万具尸体扬起血海肉山。他只荡一剑,楚楚衣冠依旧一尘不染。
屠江城再次抽出利剑,向乎爵督的喉结处飞快地刺来。
乎爵督双脚震了两步,然后如风般往后直退。江城剑如冰般彻骨的剑尖像是野兽嗜血的獠牙般密切地赶追着乎爵督那弯熠熠生辉的脖颈。
乎爵督侧过轻飘飘的身体,但是他很清楚地明白着屠江城会迅速的转身并且毫不留情地贯穿自己炽热的胸膛。于是,将还未出鞘的薄锋剑运成了如铜墙般坚硬的璧盾前去抵挡。
“咣当”
一阵剑刃撞上铁鞘的声响,来势汹汹地向四周激荡。擦出几粒绚烂而耀眼的火花往冷风中急速地蹦去,最后还是被无情的寒风给吞噬了光一般明亮的火粒。像是秋天里挣扎的萤虫般飞两下之后才会万念俱灰地拥抱死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屠江城把江城剑径直地向上攻去。
乎爵督敏捷地弯下腰来,像是一只灵活的猿猴一般。他右手把持着剑鞘,竟用左手握住了薄锋剑润泽通透的剑柄。
屠江城犀利的眼角余光,迅速地捉到了这难以置信的画面。急忙地通知忙碌的大脑,如蛇般凶狠而理智的判断立刻让屠江城正在挥动的右手,遽然地阻挡着薄锋剑刺入自己的腹部。
杀近远那双像是捕捉猎物般仔细的眼光,在柔和的光雾中却也显得十分生动。
他看着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指指点点的同时还妄加评论:
“屠江城啊屠江城,都说了要小心爵师兄那个人的四重业力。你到底是大意呢还是死要面子呢”
乎爵督的右手突然五指全开,冗长的剑鞘从他的掌心跌落。像是一个无辜的天神从高空中被众神无情地扔了下去。他的左手追风逐电地将长剑向右手运去,似乎是一个矫健的篮球高手。在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快速地左右运球
“咣咣”
乎爵督左手拿着剑鞘,挡住了江城剑原先的路程。右手里的薄锋剑剑尖却紧紧地碰上了屠江城颤抖的喉结,他那个上下涌动的喉结此刻正汨汨地溢出一丝猩红的鲜血。
“都说了,要小心爵师兄的「灵人」和「魔异」这四重业力了他可是一个左手右手都会耍剑的怪人,哼,妖孽吧”
杀近远拍拍腰间的佩剑,似乎在惋惜着朕萧剑没有出鞘的机会。可他脸上那一抹遇风而逝的微笑,却是在偷偷地暗喜着:
“感谢冥河始祖那个老不死的把乎爵督点化了,我的性命看来并无大碍了。呵呵,也许是暂时的吧”
“江城师兄,结束了。”
“我的确有要事去做。三日后,我要阻止「战神凌伯云」借用混元河洛大阵封印第四阁魔族阁主「愿天寂」。希望江城师兄行个方便”
乎爵督清澈的眼眸中有一丝混浊的疑虑,可他还是把锐利的薄锋剑给收了回来。但是并没有纳入到鞘中,而是将左脚向前轻迈了两步。一旦有变,便于瞬间施展「风开三度」的剑阵。
“爵师兄,你说的凌伯云和愿天寂,可是寒城战役之前,彼此杀掉对方十四万人手的两个另类”杀近远停下上前的脚步,脸上浮出了一丝难得的谨慎。
“没错两个月前我身处寒城,被老阁主殿嗔封为寒城四仕的其中之一。随后的三十天,也就是一个月前。战神凌伯云受到了第四段神族神皇飧瞿的命令,开始发动第一次捣毁寒城13的战事。包括我在内的寒城四仕都被他活抓了过去,然后将我们囚禁于六元塔之中。后来我在塔中被冥河始祖劝化,并且成为他的弟子。最终活下来的我和师傅二人一起逃出了塔内师傅把我列入江城师兄之后在你之前,并称昆季神兵。仅授予我先天法器十二品业火红莲。”
说完话后的乎爵督,把左手掌心缓慢地摊开,紧接着他细致如雪的掌心上那一层层半透明的冰霜旋转着开出了一朵紫烟萦绕的花朵来。乎爵督将业火红莲伸到二人的面前。
一朵忽暗忽明的暗色莲花,在乎爵督凹陷的掌心上漂浮地转动着。像是一位腼腆的小舞女般挥舞着浮动的轻纱在曼曼地起舞。乎爵督在屠江城的面前把掌心刻意地顿了顿,打着明显的暗语:
“喂,瞧见没师傅他老人家只给我一个业火小红莲。你要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在我身上。别来烦我了”
屠江城微微地瞥了瞥眼,露出小许的眼白。脸上用着蓄意的心思,问: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有业火红莲这一个法器”
乎爵督知道让他这种蛮横无理的人相信自己是不会发生的,所以干脆将掌心的业火红莲用力地一捏,随即那朵还在跳舞的红莲就碎出了裟裟的声响。
然后完整的绛红色花朵化为了难计其数的零星,每一粒零星都棱角分明,在上升的过程中辉映出围观三人各不相同却同为英俊的面容。铃铃作响的光芒碎屑最终随着四处徜徉的寒风弥散在混浊的光线中无影无踪。
“对,我只有业火红莲。所以,希望师兄行个方便让我继续赶路。”
乎爵督收回了左脚取消了防御,紧张的身体开始向后离去。
“爵,你当真不知道瞳牸剑的下落吗”
屠江城湖水般冰冷的眼神中涌出了一股一闪而过的滚烫热浪,说出难得一遇的柔情话语。使站在边上的杀近远听了飞快地打了个冷颤,他的面部肌肉似乎反应过于激越都开始轻轻地抽搐了。
乎爵督始终如一的没有回头,还是径直地往前走。估计也扛不住屠江城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只苛刻地扔下了两个字:
“告辞”
屠江城那句来自地狱的呼唤,最本质、最核心的目的,就是抓住两人正在反抗而挣扎的双腿。然后拉进昏天黑地而惨绝人寰的无边梦魇里,最后把孤单当成终点永远地进行下去。
看着乎爵督离开的有一段距离之后,屠江城便把背上的阿鼻剑连同手中的江城剑,左右齐手地一同插进了前方坚挺的岩石中。岩石的表面裂开大大小小的花纹,像是一柱画在石头上被天火烧光绿叶的大树般只剩下狰狞的黑色树干,石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里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烧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