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巴尔这一周都在逃命。
一逃就是16条命。
这种“甜蜜”的负担乍一看很美好,可实际上你试试就明白了。卡斯巴尔甚至给那些侍寝女仆们列了一份值班表,但事实上还是没区别这反而让他感受到更重的压力。
当每位的女仆在看到在间隔那么长的时间才能占有一次领主大人,轮到的欣喜若狂,彻夜不眠;没轮到的卯一股劲,但一想,这一卯就是好几天,得把“亏”的那部分给赚回来。
人就怕对比,得到的趾高气昂;没得到的,想方设法折腾。
没坚持三天,卡斯巴尔便一把撕掉了粘贴在主卧门上所谓的“值班表”,并用各种理由逃串在赛巴斯和阿纳贝尔两者之间。
但除了给赛巴斯出了些大方向的建议外,别的具体事物基本上也用不着他插手,因为赛巴斯那无与伦比的大脑在卡斯巴尔意见的话启发下,甚至能举一反许多,大大增强了某人指令的可操作性。
而在阿纳贝尔骑士处,对于城堡中有多少士兵都不清楚的卡斯巴尔而言,就更插不上手了
“可这才是一位领主的样子不是”卡斯巴尔乐呵呵的看着全方位调度起来的手下们,就连军械库当中冰冷的金属罐头们,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科隆郡的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连绵的细雨持续一周,总算在出发的前一天停了下来。当阳光重新露出笑颜,并将目光投往大地之时,它看着鲜血堡门口一众男女“依依不舍”离别的画面。
带着“放假”的心情,卡斯巴尔男爵大人催促着马车夫赶紧走,当鲜血堡被远远被抛在后头,他才放下窗纱,收起脸上“不舍”的表情。
他倒是很渴望尝试下骑马的滋味。
但鲜血堡里从上至下都清楚,卡斯巴尔领主大人是不能骑马的据说这和他小时候一段意外有关。
虽说灵魂变了,这种限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但戏还是得演下去。
尼禄和维罗妮卡两位小姐都在车厢里,少女尼禄像是只鼻涕虫般全身挂在卡斯巴尔身上,寸步不离;维罗妮卡则心神早已不知道飞到哪儿,这可是她第一次穿着如此大胆的服装出现在外头,尤其那些男人们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盯在身上。
黑色的马车徜徉在草地上,两道轮印在泥土中撵出两条细长的印痕,由于雨停不久,地面上的积水还来不及逃进地底,被飞驰而过不时发出“嘎吱”和“咕噜”声的车轮混带着满是青草味的泥土一并翻出,溅洒在空气中。
巨大而醒目的紫罗兰徽章被雕刻在车厢两侧,上头漆着金色轮廓,在阳光下徐徐生辉。在车厢下侧,向外延伸出的木质隔板挡住了那些调皮上翻的泥渍。
车夫巴罗科是世代侍奉紫罗兰家族的一支平民仆役的后生,从他记事起,生活便同马车联系在一起。
除此之外,由紫罗兰家族为巴罗科适当安排的武力锻炼课程,让他保持着在一般士兵水准之上的武技能力,这无非是为了保证在谁也不乐于见到危险来临的那天,他将作为一面盾牌直至献出生命。
但总归衣食无忧,并且,能为帝国公爵服务对于一般民众而言具有莫大的荣耀。不单于此,每当他回到故乡时,就连当地的行政长官也急忙出来讨好。
鉴于他们一家子为紫罗兰家族鞍前马后的功劳,巴罗科祖上被专门赋予姓氏豪斯,巴罗科豪斯。
“老爷,这速度可行”
巴罗科豪斯驾着马车保持在距离前方阿纳贝尔骑士大约50米左右的距离,他细致地操控着牵引绳索,装着套口的马儿在清脆的鞭响中向前慢跑,从马匹缓缓呼出的鼻息来看,它们还能再战斗个半天没问题。
卡斯巴尔知道这是前身的习惯,他没说话,只是用右手对着车厢随意敲了两下,对方便心领神会,不必多言。
身旁传来轻呼声,卡斯巴尔扭头,望着靠在他肩上随着的尼禄,微笑着轻柔抚摸几下脑袋。
“这些天进度怎么样”
维罗妮卡知道对方指的是尼禄的学业,她赞许地望了眼那沉睡的面庞,“不得不说,正如她原本的所谓的用途一样,她学得很快,快得仿佛就像是天生的女巫一般。”
“除了学识上受到限制,让她不能继续直接掌握四级以上的魔法技能,然而三级以下破坏性和强化型巫术对她来说,熟练使用只是缺少实战应用罢了。”
卡斯巴尔将另外支手臂架在窗台上,默默听着对方的说明,实际上,连对训练向来要求苛刻的阿纳贝尔对这女学生的评价也一副极高的态度。
“此行不可能不会发生战斗。”卡斯巴尔想着那道评级任务,这如同预言般的存在简直预示着他们即将迎来的遭遇,可最让卡斯巴尔担心的是两件事。
一件是关于自己的实际战斗力,这有待实战检验;另一件则是关于脸上这幅面具,他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实际源头。
“一旦发生战斗,保护好自己,还有尼禄。”卡斯巴尔男爵下着命令。
“那您”维罗妮卡身子前倾,前三天原本为了惩罚她让她处在自己的房间里,结果却造就其对自身魅魔血统的认可。
卡斯巴尔微微闭眼,算是认可对方的想法。他看着对方跪在车厢内的地毯上,靠向自己,并打趣地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可我想,现在的我离开您,或许会成为一个更大的悲剧。”对方含糊不清的回应道。
“呵”卡斯巴尔轻笑了声,他闭上眼睛放松着靠在牛皮背垫上,感受着下体异样的刺激。
在车厢一角,一副被精心包养和擦拭,带着血色条纹的黑色亚光铠甲部件正整齐地摆放在座位之上那是卡斯巴尔领主的装备。
丛林的轮廓出现在斥候的眼前,这些轻骑兵收起武器,拉紧策马的缰绳,在其口中“yu”的声控下,战马前蹄跃起并小跑几步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是时候回去禀报阿纳贝尔大人。”上头的骑兵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同伴点头,两人调转马头,朝着原路狂奔。
在他们身后的丛林中,几双血红的眸子从幽暗中鼠头鼠脑露出身形,很快便又重新将身影潜入黑暗。
而这片丛林,当地人给它取了个名称。
狂暴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