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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欠我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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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欠我的情债

    我快吐了,他也真有脸“松开”他不松手:“了断完,我放手,从此你我再无任何关系,否则咱们一直耗在这里,我不介意。”顾沉简直有病我气得不行:“你想怎么了断”他似是松了口气:“回答完你的任何问题,我再告诉你我所有异常行为的理由。”我到底怔住了。他一手仍是捂着鼻子,用一手将我拉到了树荫下,又抬头看了看,接着拉着我去了另一个树荫下,一面说:“每年都有椰子砸死人。”顾沉就是这样,温柔、细心起来不是人。旁边有卖冷饮的小贩。他便问我:“渴吗”我不想回答,直接问他:“谁告诉你我在这”他老实交代:“我让启晨查了你定位。”我倒是快忘了他那个在移动公司工作的邻居了“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风投。”“你果然不缺钱当初来泰国是为了消遣我”“不,我来救你。”我哈地笑:“很好玩吗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上万,两万块你还得分八个月还给我”他皱眉。我又说:“87块3,还骗我说是你的出身年月这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前女友的生日还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实在猜不出来。顾沉却说:“程夏,你不应该问为什么是87块3,你应该问为什么是八个月”我怔了下,什么东西滴下来,“啪”地掉在我的脑门。伸手一摸,是血。我下意识抬眸,见顾沉正皱眉,他试图将头抬高,却是又一滴血掉在我的脸颊。我摸遍了全身才想起出来的匆忙连纸巾也没带,我打算将他的t恤卷起来,他突然说:“我要死了。”我发狠地将他的t恤拉上去按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说:“放心吧,就这点血,死不了”他居然笑了,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不骗你。”我疑惑地接过,这张纸上沾了他的血,有点触目惊心。我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打开了。是化验报告单。因为沈慕职业的缘故,这种报告单我见过无数次。“肺癌。”顾沉说得异常干脆,“我从前以为只有抽烟的人才会得肺癌。”我一惊,面前的数字离得那么近又仿佛那么远。那熟悉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我不明白像我这样正直又努力的人怎么会得癌呢,加上那段时间启晨总跟我抱怨接到一些傻逼投诉电话,所以拿到报告单的那天,我愤怒得只想怼天怼地,然后我去了启晨工作的地方,没想到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就是你。你哭诉自己的遭遇,你说想死,我真的特别不能理解,你又没错,你的人生还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死所以我才来了泰国,想亲眼看一看这个为了正义不惜大义灭亲,却又在醉后后悔得想死的你到底怎么样的人。”阳光特别刺眼。我几乎快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依稀记得他在笑。从第一次见他开始我就骂他有病,这差不多还成了我的口头禅回想过往,居然满是蛛丝马迹。初见他就说我们这些动不动就说要死的人才是有病。他豪掷五千多一晚的酒店,说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他一再确认我不会接受他的追求后,这才说他坚持追我八个月,要我坚持拒绝他八个月八、个、月顾沉说得平静:“医生说我还能活八个月。”我的指尖一颤,那张报告单“哗啦”一声就从指间飞走。“但我却爱上了你,程夏。你若是一直拒绝就好了,八个月后,偿了你的债离开,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们,本不该有更多的纠葛的。”所以才有了我找到他时,他的那句“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忽然想起收到沈慕结婚请柬的那晚,我喝得烂醉,拒绝顾沉的表白。他说,这样很好。眼泪倏地倾泻。眼前那张模糊的脸却瞬间清晰了。他竟还在笑。脸颊的酒窝那么深,又那么迷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所以你躲起来了”他点头:“我花了两天时间来想你为什么会答应是不是做戏给沈慕看”我摇头。他又说:“我还想过应该马上从你生命里消失,时间会冲淡一切,你终会忘了我。”“那你为什么又来”“因为”他说得毫不迟疑,“我怕你对爱情和人生失望,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我想告诉你,你很好程夏,总有那个对的人出现的。”他说的没错,当日我去找他,他说出那句以为我不会答应的话时,我觉得我怎么那么倒霉先是沈慕,再是他,我没有至亲的人,没有亲密挚友,连爱上的人一个个都要这样,我大约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可顾沉还是来了,他怕我对爱情和人生失望很想大声地哭,但我忍了。我握紧双拳,咬着牙说:“你说完了”他试着松了手,鼻血已经止住,他舒了口气,粗略擦了擦,才点头:“嗯。”“了断完了”“嗯。”我深吸了口气,下一秒,跨步上前,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唔”他猝不及防,撑大眼睛看着我。我不松手,用力地吻,狠狠地吻,大约碰到了他的鼻子,他痛得皱眉我也不放手。我咬住他的唇:“之前你还的是钱债,往后欠我的是情债”“程夏”他震惊推开我。我不管不顾冲上去,拦腰抱住了他:“你不该追我的追了就别想抽身”他仍想扳开我的手:“你明知道我会死”我倔强抬起头望着他就笑:“说的好像这个世界上谁不会死一样”他终于怔住。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顾沉,谢谢你来找我。”真相虽可悲,但我却不怕了。我收紧了双臂:“既然横竖是要死,还能比这更糟糕吗”“我会舍不得你的呀。”顾沉的声音带着鼻音。我仍是笑:“你走后,我会再恋爱,再结婚,只盼你做鬼不要来找我。”他终于也笑了:“这样就好。”我抬起头:“顾沉,娶我。”他的瞳孔猛地收紧。我又说:“你休想花人生中最后的时间随便跟我谈个恋爱就抽身,我要做顾太太,我很贪心,我还想分你的房子车子票子”他的眼睛通红,薄唇微微颤抖着:“都给你。”我越发不要脸地说:“我还要你的精子,要给你生猴子”他的眼底闪过震惊,只消片刻,他又是那个温柔的顾沉:“也给你。”顾沉说的没错,我越来越像他。顾沉下午就给我买了戒指,他说在泰国相识,所以买了泰国的红宝石戒指。我没有别的亲人了,婚礼在哪里办都无所谓,于是跟顾沉在旅馆里举行了酒吧婚礼,接受来自世界各地朋友的祝福。“程夏。”我一回头,顾沉熟悉的容颜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含笑踮起脚尖回应了他。这一夜,激烈得如同打仗。早上看着一地被撕破的衣服我羞得快钻到床底下去了。顾沉突然翻身过来将我搂住,低头亲了亲我的额角,这才说:“才想起来,你不是还有个表弟吗等回国,叫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这才恍惚地想起,仿佛昨晚,酒至半酣时,我曾看到过郑凛的脸。“程夏。”顾沉又叫我。我便把郑凛的事说了一遍。他沉默半晌:“我帮你找。”我却摇头:“先回国。”他还想说话,我直接问他:“治疗呢”依稀听到他昨夜的咳嗽声。他一脸坦然:“从未中止。”我终于放心。退房时,我给郑凛留了一封信,嘱咐老板娘如果看见他就转交给他。信中我附上了我的联系方式与住址,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去中国找我,届时,我必竭尽所能帮助他。飞机落地浦东机场,是顾沉妈妈来接的机。虽然顾沉一早就知会我过,他父母离婚了。但因为蒋启晨说过顾沉妈妈去他住的地方吵架的事,我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婆婆有些忌惮。却不曾想,顾沉妈妈完全不是印象中那些尖酸刻薄的富太太,她热情又慈祥,尤其得知我和顾沉的事后,简直高兴得不行,一口一句“夏夏”地叫着我。真像昔日视我如己出的沈妈妈。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直接去民政局领完证,晚饭是和顾沉妈妈一起吃的,讨论婚礼的一些细节。顾沉与我不同,他并不是孤家寡人。中间趁顾沉去洗手间,顾妈妈旁敲侧击、又十分忐忑地问我孩子的事。我将一口蛋糕塞进嘴里,毫不犹豫地笑:“那当然要生啊,您不喜欢吗”她愣了一秒,随即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喜欢,你能这么说,妈心里就放心了你放心,孩子,妈会帮你带,绝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她害怕顾沉走后她会失去所有。我也怕。顾沉回来,我与顾妈妈心照不宣地笑,不再提这个话题。顾沉打算在婚礼当天拍婚纱照,因为他想要一个“first look”。他还说有一个重要的项目需要出差两天,所以婚礼定在一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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