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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身带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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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与小狼一同蹲坐在嫩黄的草丛之中。

    “小狼妖,那人你可认识”

    小狼斜睨着自说自话的沐雪,摇头道:“不识得。”

    他在陌生女子的身上嗅到了神族气息,这事自然不能对旭讲。

    旭思索道:“我见你娘亲对她态度疏远,又不好将人驱走,不若我们想个办法相助你娘亲......”

    青衣姑娘对他回答来者为曾经好友时神色黯然,当这位好友凭空出现姑娘又漠然置之,旭念着:他虽不知二人纠葛,但见到此人姑娘心中定是不好受吧......

    小狼抬起一只小爪子:“看我的。”

    “共工与天涯在幽州生活得极好,”沐雪悲凉道,“当初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日日将我留在昆仑山、将共工带走。若你肯多给我些时间与共工相处,这些年与他携手度日的必然是我,而不是那只花妖。”

    赤水岁月清闲,过得久了献也就减了些劝解旁人的心思。况且沐雪不需要献的劝解,献心中清楚,沐雪每次都是为寻找心理平衡而来。

    莫说献曾教导沐雪驱风赶雨之术可沐雪不学,单单昆仑山上有姜大娘就足以拉近共工与沐雪之间的距离。

    共工孝顺,每次出行心中记挂的唯有老娘。可只有沐雪与姜大娘的昆仑山上,沐雪自持神身极少与姜大娘言语,更别提帮老人家做些什么,只在共工回来后才摆出恭敬之态。

    此事姜大娘明了,共工明了,献亦明了。

    献望向清澈的河水,沐雪的到来使她疲惫,疲惫到再不愿说出一句话。

    “娘亲”小狼脆声喊道:“小狼好饿”

    献嫣然一笑,这孩子分明才吃过午饭,旭带给小狼的木碗虽小,却足够小狼吃饱,此时这一喊,应是看出了她的不耐。

    “娘亲”小狼露出雪白的肚皮在草地上打滚:“娘亲娘亲娘亲”

    献笑容不散,缓步向小狼与旭行去。

    “同为被父母丢弃的神,你本该同我一样一无所有,”沐雪讥笑道,“可是天命对你实在优渥,不死不伤之体已是珍贵,偏又不断有人对你好。从前的赤松子、共工、姜大娘,如今的小狼妖还有那人类......可我,仍卑贱如蝼蚁,爱而不得、如此孤独。”

    献顿了一瞬的脚步继续向前,小狼立即停止翻滚规矩地站立一旁,献将小狼抱起,与旭一同向山坡上悠然走去。

    有雪白一团伸长脖子靠在献的肩膀对沐雪龇牙咧嘴,沐雪忽视那团雪白,久久地凝望着献与旭的背影,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远在幽州相伴的共工与天涯。

    “众神即将陨落,”沐雪瑟缩着身子,“神女,我真的好怕......”

    沐雪返回神界时,幽冥已然冲上了神界讨要说法。

    在瑶姬的要求下,神霄殿中举行的婚礼上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步骤。幽冥这时到来,瑶姬已成为了赤松子的妻,而幽冥他也与被迫幻成瑶姬模样的紫衣入了洞房,一切晚矣。

    “瑶姬,”幽冥含泪心伤道,“你为何如此对我”

    瑶姬身穿红嫁衣,美艳不可方物,她挥手令围成一圈的神兵出殿外把守,神霄殿中除却瑶姬只剩下了一脸紧张的赤松子与怒不可遏的幽冥。

    “冥王,我知你心中恼恨,我又何尝心安”瑶姬柔声道:“只是众神大限将至,嫁给雨神是瑶姬此生唯一的心愿。”

    说着,瑶姬泪眼婆娑:“神女大婚,本该是神界千年来最大的喜事,可今日的婚礼虽盛大却不见众神,就连我的父神与母后也未曾露面,冥王可知其中原因”

    幽冥最经受不住的便是瑶姬的眼泪,那泪珠晶莹,一滴一滴降下了他的怒火。

    “可是与众神......即将陨落有关......”

    听闻笠归神君卜得天命,天命表明远古神将于两百年内全部消失,仔细算来,便在这几十年之内了。

    帝神与神后已经久不出现,众神更是消极度日,又哪里有心思参加婚礼。瑶姬神女爱怎样折腾便怎样折腾,他们仍旧静静地躲在各自寝殿中等待着法力全部消失。

    “是,”瑶姬泪流不止,凄艳如雨中的花朵,“瑶姬将死,却又提前与冥王订了婚约,故出此下策,还望冥王成全......”

    幽冥皱眉道:“你骗了我,你明明说过你靠近雨神是因为妒恨神女献,接着你又利用我的感情得到了浊气,使得献被困人界无法与赤松子完婚,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赤松子难以置信地盯着瑶姬,献身染浊气是瑶姬所为

    “是又如何”瑶姬声嘶力竭道:“我爱雨神,我爱了他数百年为了爱的人拼尽一切有错么幽冥,若你是我,你也会这样做”

    幽冥无言摇头,是天命使得瑶姬面目全非,还是瑶姬本就如此又或者因为他不是众神之一,理解不了将死的心情

    赤松子狠狠捏起瑶姬的手腕:“可献是无辜的我竟不知你暗害了她,若我知晓,绝不会同意与你成婚”

    当时战场之上他自顾不暇,无力护在献身侧,更没有想到献竟会被浊气所染。

    未婚妻身染浊气、变为罪神,自己又即将身灭,赤松子沮丧之下整日闭门不出。

    他无所行动,小小共工却敢为了神女献上神界求公道,甚至一怒之下撞折了不周山。

    赤松子想,共工撞向不周山之时,定是存了与不周山同归于尽的心思。而他呢在他心中,献的身影萦绕了三百年,可他为心爱之人做了什么他又敢做什么

    整日想着这许多事情,赤松子更加认定自身无能,再无颜面对流放于赤水的献,常年闭门不出。

    赤松子一蹶不振之时,瑶姬带着她似水的柔情再度出现。整整五十年,瑶姬日日陪伴在赤松子身旁,轻言细语、倾诉衷肠,终于融化了赤松子的心。

    “绝不会同意与我成婚”

    瑶姬扑进赤松子怀中,疯魔似的狞笑:“迟了,你我拜过了天地,你已经是我的夫从此后你的身边只有我,陪你身死的也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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