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由远而近,马蹄声响彻山道。 .那些官兵怎么会想象得到,山岗的草丛里竟然隐藏着一支“匪军”。
等待元军的骑兵队伍渐渐迫近,张一新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在望远镜里看见了郝珍!
苏北掏出自己的望远镜给张一新,教他如何调焦距。过了一会,张一新把望远镜还给苏北,说道:“最间那个年男人,嘴角有一颗黑痣的。是他,叫郝珍。在出发前,他给我们下达过动员令。所以记得他。”
苏北听罢,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轻声吼道:“一小队二小队负责两侧伏击,三小队随我下去,听我命令行事。”
郝珍收到粮草库方向突然燃起漫天大火,以为是士兵用火不慎引发火灾,便带着一帮手下从十公里外赶来。
他之所以心急,是因为粮草库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必须亲自带队来察看。
他之所以胆大,是因为他极尽想象,也不可能想象到黑水寨的人,能从围得铁桶似的包围圈跳到他们的大后方。
郝珍和他的骑兵队只顾一路狂奔,没用多久进入了峡谷。拐弯处,他们发现有十来个衣衫不整的元军士兵从粮库方向逃出来。
那些士兵正是苏北等人。
“吁——”
郝珍勒住缰绳,厉声喝道:“站住!粮草库怎么起大火了?你们不去灭火,反倒逃了出来,该当何罪?”
苏北走近了,点头哈腰地答道:“死罪,死罪!”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从两侧的草丛里射出来,郝珍身边的人一个个弹身亡,唯独他自己毫发无损。
不好,了埋伏!
郝珍勒紧缰绳,想回头逃跑。苏北甩手是两枪,打了他的马腿。高头大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郝珍在地滚了两个圈,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半天爬不起来。
苏北一个健步,跑过去拎起郝珍,果然嘴角有个大大的黑痣。
郝珍吼道:“大胆狂徒,你们竟敢诛杀朝廷命官?!”
“老子连皇帝小儿都敢杀,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捆起来,带走!”
随同郝珍一起来的几十号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被黑水寨的人击毙。
此时,郝珍算是清楚了,粮草库的大火,可不是意外的火灾,而是眼前这些土匪有意纵火给烧了。
“你们是怎么从政府军的重重包围下出来的?”
苏北听到郝珍如此幼稚的问话,指了指身的军服,冷笑道:“等会你知道了。”
说罢,苏北拿出一颗手雷,绑在郝珍裤腰带,说道:“等会,我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千万别乱说话。要不然,这东西会爆炸。这种炸药叫甜瓜式手雷,一旦爆炸,你会变得四分五裂,五马分尸还要惨。”
“听清楚了?”
“……”
“来人,弄一颗手雷给郝大人看看。”
手下人递过来一颗手雷。苏北拔去插销,往郝珍的坐骑扔去。可怜那匹马,被手雷炸得血肉横飞。血肉泡沫溅了郝珍一脸。
郝珍终于说话了,问道:“你们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苏北调笑道:“我们掌柜的是大财主,赚了很多钱,向西洋人购买了大批先进的武器。”
……
奎美美地睡了一觉,梦见自己黄袍加身,似乎是要当皇帝了。正在他喜滋滋的时候,其其格从外面冲进来,吼道:“哥,快点起来。苏北他们逮着一条大鱼!”
紧随其其格而来的,便是苏北。这个曾经的流民,历经几场战事,已锻炼成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报告司令,我们的敢死队圆满完成了火烧敌军粮草库的任务,还活捉了元朝政府江西行省平章政事郝珍。”
看见苏北喜滋滋的样子,奎乐了。苏北这次的成果,实在是太逆天了。
“走,看看去。”
奎连忙穿起衣服,随苏北和其其格一起来到关押郝珍的茅草屋。郝珍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根柱子,垂头丧气到了极点。
奎推门而入,露出颇为戏谑的神情,问道:“你是江西行省的平章政事?”
郝珍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年轻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逆光看去,年轻人面相很和蔼,并没有传说的凶神恶煞。
此人定是黑水寨大匪首奎!
奎端过来一条小木凳,坐在郝珍面前,下打量着他,并不发话。双方对峙了几分钟,郝珍终于忍不住了。
“我身为朝廷命官,今日落于匪首,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说吧,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奎微微一笑,反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我落在你的手,你会怎么处置我?”
“斩首,灭族。”
郝珍咬牙说道。听得立于一旁的其其格和苏北等人牙齿发酸,似乎能想象得到眼前出现的血腥场面。
苏北更是忍不住,冲去狠狠地朝郝珍的肚子擂了一拳,打得这家伙胃部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奎一把拉住了苏北,轻声道:“注意纪律。对于俘虏要优待。”
作为行省一级的平章政事,郝珍可是十足的大官。平时养尊处优,享惯了福。如今被关押在茅草棚里,的确很不舒服。苏北那一拳打过来,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
苏北对于奎的“优待俘虏”很有看法,不满地囔囔道:“他要砍你的头,还要灭你的族,你还优待他?”
奎笑道:“这是我们和普通土匪的不同之处,也是我们和腐败的朝廷的不同之处。郝珍作为汉族人,能做到平章政事这么高的官,绝非普通之人。这样的人才杀掉真是可惜。”
说罢,奎亲自替郝珍松绑,还让他坐在木板凳。郝珍被奎的举动惊呆了,不知道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如果我说,我要放你回去,你信吗?”
郝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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