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跟我顶嘴”
殷静琪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气得连翻白眼。
“怎么现在云宁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我叫不动你了是不是”
石书净不做声,既然婆婆这么认为,自己解释也没有用,不过是更惹婆婆厌恶罢了。
她若否认,殷静琪会认为她在狡辩,恼羞成怒,但她沉默,殷静琪又认为是对自己的蔑视,也相当愤怒。
这头,殷静琪真是越看她越不顺眼,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石书净,你搞清楚一点,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明白了吗”
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和秦白渊如出一辙,石书净想,难怪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人一个样子。
她懒得费劲和他们吵。
“好我去泡”
石书净进了厨房,切了几片姜,煮水。
殷静琪一直在后面抱怨她磨蹭,故意要让她宝贝儿子受罪。
石书净也不做声,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跟野蛮人争辩,实在是没劲透了。
平时不把她当成儿媳,但若是她有一丁点不称职的地方,倒是拿媳妇这顶高帽子来教训她,条条是道,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总算泡好了姜茶,石书净回到房间,秦白渊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瞥了她一眼,眼角余光极度轻蔑,然后用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拿起了衬衫。
她端着姜茶走进来。
“妈知道你感冒了,让我泡了姜茶”
然而,秦白渊还是那个态度。
“我感冒关你屁事,要你多嘴,打小报告打上瘾了么”
有那么一刹那,石书净觉得,跟他多说一句都觉得心累,然而,她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又算了,懒得争,语气淡淡的。
“她担心你,趁热喝了吧”
男人终于看来,却是冷笑着。
“你有那么好心呵呵在里面下了毒还是下了什么药”
她有他说的那么卑鄙吗石书净沉着一张脸,理都不想理他。
“我没那么无聊”
秦白渊也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跟她相处,反正,从他嘴里,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好话。
“谁知道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想怀我的孩子吗你这种女人,用药这样的事情,不是干不出来。”
石书净把姜茶放在桌上,没多说什么。
秦白渊已经穿戴整齐,戴上了手表,石书净还是没忍住。
“你要出去”
他不理她,她便皱眉。
“爸说了这段时间让你待在家里”
“在家对着你”
秦白渊一记冷眼。
“光是昨天一晚上对我来说已经是煎熬,你想我死么石书净,你知道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地狱,好像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换做是你,你愿意在地狱里多待一秒”
他说话总是这么伤人,专捡最难听的来说,根本不考虑她是否受得了。
呵若说考虑,也是考虑伤害的严重性,她越是难过,他就越高兴,就是个魔鬼。
“阿嚏阿嚏”
秦白渊又连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好像还咕哝了一句。
“扫把星”
可能是觉得晦气似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
又只剩下石书净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姜茶渐渐消散了热气。
人走,茶凉
晚些时候,高竹清来了电话。
石书净心情不大好,心不在焉地同她闲扯了几句,高竹清便察觉出她的语气了。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没点儿气力,又被秦白渊那王八蛋虐了”
“没有今天跑了几个地方,有点累罢”
石书净捏了捏眉心,看着镜子里沐浴后的自己。
一张素净的脸,五官其实是清秀的,并不难看,但眼神和肤色都很暗淡,缺乏神采。
明明才二十几岁,却好像三四十岁那般苍老,过去几年不幸的婚姻中,心已经被折磨得苍老了。
高竹清在那头说。
“明天一起吃晚饭你来公司接我。”
然而,石书净却没什么精力。
“我这个星期很忙,不一定有空”
可,高竹清往往就是那样的人。
“没空也得挤出时间,不然我克扣小猫的口粮,把它饿成皮包骨”
石书净莞尔。
“居然用一只猫来威胁我,会不会太没人性了”
“我不是早说了吗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就这样,六点前一定到。”
高竹清是一个浑身正能量和元气的女孩子,石书净的心情稍被感染,没那么自怨自艾了。
不管怎么样
,生活还是要继续,她不想自己更痛苦。
海洋集团。
女秘书一直加班到十一点多,听见总裁办公室有点响动,想是司温尘要出来了,急忙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了口红。
那道高大的身影一出来,她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司总”
视线一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乱瞄,心里遐想连篇。
她为他工作了两个月,一直暗恋着他,就连晚上也经常梦见他。
像司总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梦想。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让人臣服,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他沉沦。
她总是幻想能出现偶像剧里总裁爱上小秘书的奇迹,然而,司温尘非常高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让她好失望。
司温尘沉声。
“明天六点后所有的会议和应酬都推掉。”
“好您有约会”
话一出口,女秘书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急忙收声。
司温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女秘书松了口气,刚才险些吓得背过气去,司温尘不是个脾气差劲的上司,但他的气场太强了,不怒自威,难免有压力。
隔天。
下班后,石书净去了高竹清工作的杂志社,就在离她公司不远的一栋大厦里。
上了十五楼,到前台说要找高竹清。
前台美女正忙着补妆。
“你是石书净吧高竹清在a9会议室等你,我带你过去。”
她点点头。
“谢谢”
一间小型会议室,暖色灯光,家具摆设都很低调奢华,看得出是为了专访某位重要贵宾精心布置过的。
高竹清正一边补妆一边看资料,石书净叫了她一句,高竹清便惊喜。
“你来了”
石书净走了过去。
“不是今晚一起吃饭吗还要工作”
她点头。
“嗯还有个重要专访。”
见着是这样,石书净也不好打扰别人。
“那你先忙,我自己去吃饭,要不要打包回来给你”
没想到,高竹清却一下拉住她。
“你别走一会儿是采访司先生,你得在场。”
石书净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吃饭,都是高竹清的一个借口,等化妆师走开了,她才小声问。
“你采访他就采访,叫我来做什么”
高竹清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当然得来”
这旁,石书净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你不是又动什么撮合我们的歪脑筋吧别闹了行不行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坑我”
高竹清却哼哼。
“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总得做个人情回馈他吧你又不是傻子,他答应接受采访,还不是因为你你在场,他肯定更高兴。”
“没见过你这么卖队友的”
石书净无语地摇了摇头。
“我没空陪你闹,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呀我有点怕他,你坐镇,我才安心石书净”
高竹清去拦她,两人拉扯间,石书净看到司温尘走了进来。
一身笔挺的正装,优雅干练,一点儿也不傲慢,但那气势无形中就拉开了与人的距离,让人不自觉去仰望,天生就是卓尔不凡的男人。
目光交接,他朝她点了点头。
石书净心里头无端端一慌张,咬了咬唇,也勉强笑了笑,高竹清在她耳边小声叮嘱。
“不许走。”
然后就迎了上去。
石书净其实是很想离开的,但现在走,怕司温尘看出她在逃避他,好像多在意他似的。
诚然,她是一见他就有种逃避的本能,可是也必须得忍着,不让对方瞧出来,毕竟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是要合作的。
她想了一下,既然来了,还是留下,便挑了个远一点的位置坐。
四周不断传来女职员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声,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跟花痴似的。
显然那个前台美女盛装打扮也是为了他,倒水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盯着司温尘看,水还洒了些出来,吓得急忙道歉。
但司温尘也没计较,看嘴型是说了句“没事”。
他的冷漠和倨傲是骨子里的,但接触下来,石书净觉得他本人脾气其实还挺好,毕竟是在英国多年,很有绅士气度。
也难怪女人都为他着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原本就有魅力,更何况除去那些外在的优势,司温尘本人也自带光环,是那种眼角眉梢都英俊到极致的男人,很难挑出任何一点儿毛病。
硬要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说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似真人,很有距离感。
高竹清看着落落大方,但对象是司温尘,心里还是有点打小鼓,好在石书净在场才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