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的职业,说具体了,其实并不是医生,她是药理毒理研究机构里的研究成员,整天都是待在实验室的。
但她的待遇相较于同等级别的同事还要高那么一些,不但享有政府特殊津贴,还有独立的实验室,她提出的要求上边也尽量会满足她。
她原本是住在宿舍里的,上边给了她一套两居室,六楼,采光挺好,但由于她想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所以便从宿舍里搬了出来,住进了陈迦砚给她安排好的富人别墅区。
住在别墅,倒也不是因为她高调,而是因为她现在这身份不易经常跟人接触,别墅区的隐秘性相较于一般居民楼来说要高的多。
“唐中校。”
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遇到苏眠的人都在跟她打招呼,模样很是热情。
不管去哪里,她的回头率也格外的高。
她知道,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现在的军衔,更是因为这张跟‘苏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关于国家机密,这些基层人员是不知道的,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跟苏眠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个所里也就只有院长一个人知道。
“唐中校。”
去到食堂,排队打上午饭,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看上去也才不过刚毕业的小女生。
她跟自己打了声招呼,苏眠也朝她微微颔首。
结果,这小姑娘居然还有后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苏眠用纸巾擦了擦筷子,听到对方这么问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是平静地回看向她,然后微笑道。
“如果你是一个男生的话,我会以为你这是在向我搭讪。”
苏眠以开玩笑的语气跟旁边坐着的小姑娘说。
那女生很快点了点头,还点的很用力:“真的,你长得真的很像一个人。”
苏眠只是回以一笑,便开始吃饭。
她本以为这里全是国家招进来的高材生,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学习和研究,应该不会太八卦才是。
也确实,眨眼间,她来这里也已经好阵子了,之前肯定有好奇的,但却从未有人真的当着她的面来问这个问题,这个女生是第一个。
紧接着就听到对方继续说道,情绪还稍显激动。
“苏眠,你听说过吗?”
苏眠朝同事抱歉的笑笑。
同事继续喋喋不休道:“她是个演员,也是名歌手。”
苏眠适时打断她:“抱歉,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娱乐圈里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同事却丝毫没有要中止这个话题的意思。
“你若有时间可以上网搜一下,苏眠,苏醒的苏,睡眠的眠。”
她又仔细打量了苏眠一眼,虽然这种打量对陌生人来说很不礼貌,但苏眠却依然微笑以对。
“你们真的长得很像的。”
苏眠很无奈,别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敷衍地回了句。
“是吗?回头我搜一下。”
刚想低头吃饭,突然想到什么,又朝旁边的同事说道。
“其实,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的,只是彼此不知道罢了,若是能遇到,也算是一种缘分,说不定……我们上辈子是姐妹呢。”
同事愣了一下,然后很是难过地叹了口气。
“你们见不到了,她……她已经去世了。”
苏眠闻言夹菜的动作一滞,随即就又听见对方说道。
“我上学那会儿就很喜欢她,她唱歌很好听的,有时候做实验很枯燥,或者没有突破口时,我就会听她的歌,能给人带来灵感的,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唱歌了。”
“那还……真是遗憾。”
苏眠是真的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也能遇到她的粉丝,但却也足以让自己感动。
“唐中校。”
突然,身旁的人又叫了她一声,她嗯了声,转头看她。
同事:“待会儿吃完饭后,我能跟你合张影吗?你放心,我不会发朋友圈的。”
苏眠却抱歉地回道,语气很委婉:“抱歉,我不太适合照相。”
情商高的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在拒绝了,好在旁边的同事也没再纠缠。
“没关系。对了,我叫王虹雨,今年28岁。”
苏眠是真的没看出这个同事居然是快奔三的人了,她今年不过也才24岁,但因为是造的假身份,所以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是26岁。
她边吃饭边听同事在旁边不停地说,她也没有阻止,只是等她吃完饭后便跟对方道别了。
她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她已经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险恶一面和人类内心丑陋的一面,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再交什么朋友。
人这一辈子,有一两个知心的朋友已经足够。
下班后,苏眠刚出院门就看到了陈迦砚的车,也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她都没提前接到他的电话。
一上车,她便问。
“什么时候来的?”
陈迦砚抬腕看了眼时间:“刚来没一会儿。”
苏眠系上安全带后,就看到陈迦砚的一张俊脸在朝她慢慢地靠近。
“不奖励一下?”
陈迦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嘴都伸过来了。
苏眠瞅了眼窗外,虽然这车窗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外面人来人往的,她还是有些羞得慌。
“回去不行吗?”
陈迦砚却抱怨道:“我们都已经快三天没见面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的吗?”
苏眠心想,自己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忙着照看两个孩子,身心俱疲到根本就没有闲余的时间想他。
但她这话是绝对不可能直接跟他说的。
“当然想啊。不过,都老夫老妻的了,想与不想也不用挂在嘴边,你赶紧开车。”
苏眠催促道,但转念一想,陈迦砚已经开了一路了,肯定是累了,于是又道。
“你累不累啊,要不,我开?”
陈迦砚不高兴了,眉毛已经挑起:“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苏眠恍然:“哦,对,还不是。不过,我们毕竟认识那么久了啊。”
陈迦砚突然坐直了身子,启动了车子。
他沉着脸,一句话也没再说。
他这样子,苏眠反倒有些不忍心了。
苏眠侧眸看他,小声问道:“生气了?”
陈迦砚依旧铁青着一张脸,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