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知。”太医一惊,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许是一时半刻,许是一天两天。”这怎么说的准呢,万一这姑娘休息不足,就是睡了十天半个月。
“是么那你这颗脑袋还想在头上呆一时半刻,还是一天两天”
饶是沉静稳重地坐着,大手掌抚着怀中女子的脸庞,另一只手整理着她的衣衫,都显得无限柔情,就连那出口的音色亦是让人沉入的浅媚之音。为何这气势就是这么吓人呢为何这话语就是这等让人胆颤呢
“老臣知罪。”
太医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这姑娘若是执意睡着不醒,老臣也”
话尚未说完,就歪道在一边,长眠。
近离的人尚能瞧见太医脖颈上嵌入的小匕首,稍远的人还不知所以地埋头猜测。
花洒开处,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舞动,淡绿色的身影坐在树下,竟显得有些许落魄。暗许的女子荷妃,现时成了阶下囚。
徐徐的脚步声,由远自近传来。
“连义士在这里呢,皇上那边有请。”
红衣女婢略略福身,行了个薄礼。便开口传到。
连厥回了神,刚硬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柔情。他找他
“为何事”
仍坐在石块上,肩靠这粗糙的树干,不愿起身。粉色的花瓣落在淡绿色的衣衫上,轻飘飘的,却极为优雅。
“奴婢不知,义士还是早些过去。”
见他不懂,红衣女婢着了急。神色慌张的催促着。殊不知他若是没有按时出现在皇上面前,她又会被皇上处以何等刑法。
连厥瞥了她一眼,眼角微扬,脸上便出现了一个清淡的笑容。“走吧”就那么无依地站了起来。
唾唾几步,来到龙阳宫内院小居。
远远便见房内一男一女似在谈论着一些什么事情。俨然看见绯衣女子在黄衣男子身前撒娇。饶是能看见绯衣女子额间的红色,不知是被做了什么处理。
红衣女婢快步走进去,跪在了地上。“回皇上,连义士来了。”
“红萼,快起来”
绯衣女子嘟着嘴巴,似是极不满意女婢的所作所为。
连厥走上前,“见过皇上。”含蓄许多。
许是见识过他的残忍,亦知道除了眼前的绯衣女子,他对谁都可以残忍,还如何叫他猖狂的起来。况且,黄衣男子亦未对他有丝毫的情谊。
“呀连师兄。”奚瑾萱惊奇地叫唤着,猛扑了过去。
见连厥来了,紫冷遇挂上了讥嘲的笑意,却在瞧见奚瑾萱冲到他怀中后,冷了脸。
连厥尴尬地望了望前方的男子,急忙把扑在他身上的小女子拉了下来。“小师妹还是那样,男女授受不亲,小师妹亦不是孩童了,这些个礼节可要学着点。”看着奚瑾萱嘟起了嘴巴,他急忙解释。
这已不是以前,若是惹哭了小师妹,不等于惹怒了他。
这般想着,又抬首望了一眼上座的男子。男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女子身上。叹息得瞥了身侧的女子一眼,终究没有过了美人关呐
此时方看见,她的额上,原本充血的部分,竟被画上了艳红色的海棠花,更脱出她妖艳的气质。一时看的痴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连师兄,小师妹无能,无法将荷妃救出。还有师兄不要责怪我。”说着,低着头,大眼睛如小兔子似的忽闪忽闪,却含满了小心翼翼和愧疚。
不知为何,她这般可爱的样子,配上额上的海棠花,竟显得无限娇媚。
“啥事”
连厥恭敬地站在一边,心中已了然,可他又岂敢说一句责怪。视线余光看到了上座的黄衣男子,他的目光中除了小师妹,再无旁人。
“那个,嗯锁链是我锁上的。所以,你和荷妃被捉,是我的错。”委屈兮兮地往一边退着,离连厥越来越远。若是被连师兄的怒气伤到,就惨咯
紫冷遇看着她的样子发笑不已。这小女人啊着手将她揽进怀中。细瞧着,她额上的红色海棠花,无奇的花朵,因着在了她的额上,竟是如此娇媚多情。忍不住伸手抚了抚。
“这怎怪得了师妹,也是师兄的做了错事。”
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修长的手指上,岑白的指腹触摸着艳红色的花朵,满含柔情。
呵自古英雄皆多情,只因他的情只为眼前的女子流露。
“冷哥哥别动,红萼着手画这个费了些时辰,你若是弄花了,她还要重画呢。”不悦地怒瞪了紫冷遇一眼,转向连厥的时候,已然是娇俏的表情。“连师兄不怪小师妹”有些许惊奇。
“各人自有各人福,是师兄没那个福气。她可还好”
说此话的时候,仍是望着黄衣男子。
显然他也看了他一眼,只是,他那黑眸中无一丝不开心的成分,反而更多的是嘲笑。
嘲笑他什么
那日爬上他的床么
呵多么无辜。国君为他洗尘,多饮了几杯,便自然而然的上了床,更是自然而然的游乐那一层关系。只是
为何动情的是他而国君却只一味地嘲笑。
昔日,那抹雪白纯洁的影子,挽着一尾白莲,衬着满头青丝,是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又是那样的傲然独立。
今时,冷宫内,无人问津,粗布粗衣,衣食全由自己。
“又想到哪里去了他们偷情之时,就该料到这样的后果。你呀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萱儿哟心就是太软了。”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紫冷遇看亦未看下座之人的脸色是何等苍白,因为他丝毫不在意。让他在意一个无用之人,他没那么多时间。
奚瑾萱可不无法装作没看见,她看着连厥。拍掉了紫冷遇的手。“你是怎么说话呢明知连师兄会伤心。那个大师兄,你莫要在意,你与荷妃相恋,本是无错,错只错在有人贪恋那权势。”
挣脱了紫冷遇,她望了一眼窗外,花瓣又落的多了一些。
拂开额前的发丝,她突然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今天天气不错,瞧外面花开的多漂亮,不若,我们三个去外面游玩,吃吃喝喝,我再给你们弹上一曲。好久没听我弹奏了吧连师兄,你走的早,不知道我的琴艺进步到什么境地了。今儿就叫你瞧瞧,看你还敢说我不学无术。”
一手拽着紫冷遇,另一只手拽着连厥,就往外冲。末了,还不忘回头对着红萼吩咐道:“找把琴来。”
红萼急忙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