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西从顾盼的怀抱里退出来，认真的看着顾盼：“我知道，我们有时候视频聊天，还有，好好照顾格恩，他现在越来越胖了，要是在不减肥的话就真的要变成一个球了是。”
顾盼看着洛西西脸上嫌弃的神情有点无奈：“我知道了。”
洛西西又看向段慕衍：“段哥哥，好好照顾我姐姐，我姐姐就交给你了。”
这么成熟的话配上那么一张带着稚气的脸怎么看都是有点违和的，偏偏段慕衍还是非常的认真：“好，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顾盼在一旁看着两人好像在说什么重要誓言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车子缓缓的往回看，现在是年初，正是拥挤的时候，段慕衍开的很慢。
顾盼想起上次也是这样，但是这一次，洛西西不可能在来一次了。
“很失落吗”
段慕衍转头看了顾盼一眼。
顾盼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着，她看着外面可有可无的点头，嗯了一声，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顾盼一惊，转头过来看着段慕衍，他开车的时候很认真，一直目视着前方，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却握住了顾盼的手。
“你干什么，现在开车呢。”顾盼想要把手抽回来，现在实在开车，她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段慕衍握紧了不放。
顾盼：“你这样算是违反了交通规则，要是拍到了的话你是要被罚款的。”
“噗。”段慕衍笑出声，“你好正经。”
收回了手。
顾盼悄悄的握了握手，上面还残留着感觉，虽然刚才的行为很危险，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段慕衍松开了手之后顾盼心里居然有点失落。
“我这只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起车祸吗，又有多少人因为车祸夺去了生命，我作为一个医生就更应该警示了。”顾盼咳了咳说道。
段慕衍动了动手指：“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顾盼：“你想问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个医生”
“大概是以前的一个冲动，然后就慢慢的衍生成了一个信仰，在最后努力完了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职业。”顾盼说，“学医是很枯燥的，尤其是我学的还是英语，我的母语是z文，学起来比别人更困难，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冲动之后就是懊恼，能够坚持下来全都是靠着一口气，但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接触久了之后是会渐渐爱上的。”
“什么冲动”
“不记得了，大概是我在病床的时候，觉得太痛苦了太无力了，能和一个病人感同深受的医生我想应该算是一个完美的梦想，我只是突然那么想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那么去做了。”
这样想来当初因为一个念头随便决定将来，真的很不靠谱，还伴随着太多的风险，但是顾盼成功了，所以有了现在的她。
顾盼笑着说：“我很开心，因为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天才。”
因为少有人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学完了别人需要四年，五年才能做好的一件事。
段慕衍却听的心疼不已，“其实你可以把脚步放慢一点，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呢”
顾盼：“我要是不这么着急的话当时你受伤的时候我可能就救不了你了，也不会有我们的现在，所以要是让你选你会怎么选”
答案显而易见。
“哦，对了，上次你说想让我查的，唐欣荣的事情，你现在还想听吗”段慕衍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无比的沉重，他换了个话题。
这回轮到顾盼沉默，“不用了，既然他上次能够出现在医院的话很快就会来见我了。”
顾盼的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胸口，手指摸到一个东西，动了动手，把项链从手里拿出来，“你见过这条项链吗”
段慕衍转过头来：“你以前说过，这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唯一一个遗物。”他几乎以为这个项链早就已经遗失了，但是没有，还存在。
“恩，我舅舅也是这么说的，那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阴沉的天气和他的表情相差无几，顾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慢慢的吐出两个字来，声音不大却无比的清晰，“自杀。”
顾盼的心一冷，原来让舅舅语焉不详的就是这个原因。
她的心一阵阵的发疼，即便只是听着这两个字仿佛还能够感受到当时的痛苦，当时的无助，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感受着那里的痛处，一定是非常深刻的痛苦，以至于失去了记忆，疼痛却深深的留在顾盼的心里。
这个话题之后谁也没有在说话，时间陷入了停滞和寂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段慕衍送她回家，格恩大概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铲屎官，非常热情的跳上来，但是顾盼却没有以往的好心情，记住他之后顺了顺毛就把它放下来。
格恩大概也知道铲屎官今天心情不好，舔了舔她的手之后就乖巧的摇着尾巴离开了。
转身看着段慕衍，“我有点累了，我不留你了。”
段慕衍看着顾盼勉强的样子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太明白了，他大可以什么也不说，等着顾盼自己去发现，但是始终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段慕衍离开之后顾盼就好像浑身失去了力气一样，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不知不觉得时候她陷入了沉睡，然后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做梦了。
梦的开始很模糊，她在梦里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自己，但是梦里的人脸都是模糊的，看着仿佛带上了一层马赛克面具，是让人可怕的存在。
她有时候仿佛能够感同身受，有时候又迷迷糊糊，几乎一无所觉，出现在她眼中次数最多的是一个女人，她很美，气质温婉，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朵花一样含蓄又美好。
她看着她慢慢的走来时，她的脚步不自觉的走上去，想要触摸她，想要确定她的温度，顾盼微微一笑，但是女人却对她视而不见，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顾盼摇头：“不要不要”
她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后就是天台，她想要阻止她继续走下去，但是她在这时候又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那边走去，然后一跃，仿佛就像是要飞往天空的飞鸟一样，不知面向的到底是自由还是死亡。
顾盼看着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顾盼看见她的身体砰的一声在地上，血肉模糊，炸开了一朵血色的花，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血犹如融化了的草莓酱，黏一腻的恶心，她怎么擦都好像擦不去，颤抖着双手，她干呕了几声，一直在吐，仿佛真实的经历过一样，心肝肚肺都好像要吐出来一般。
“不要不要不要”她醒过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天色略暗，一道道黑色的光影从外面穿梭进来，她颤抖着双手，不敢去看自己的双手上现在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砰”段慕衍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顾盼顾盼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开门啊”
顾盼双手抱着头，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
段慕衍把门撞开，不顾自己肩膀的疼痛，看见顾盼缩在沙发上。
他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感受到她一直在自己的怀中挣扎，一直在小声的呜咽，好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现在无比的防备，对谁都是不友好的。
段慕衍身体一僵，胸膛上后知后觉的传来痛处，顾盼一口咬在他身上，他闭着眼睛，抱得更紧了。
一直到十分钟之后，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段慕衍还是不敢松手，他最怕的就是顾盼伤害自己，如果咬他能够让她平静下来，那么段慕衍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顾盼的拳头无力又缓慢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左手微微的颤抖着：“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顾盼一说话，甜腥的味道就若有似无的传过来，段慕衍的心在她的手下微微的跳动着，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我宁愿你伤害我也不要你伤害自己。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在伤害自己。”
好久好久，顾盼才哽咽的说：“好。”
她的情绪平稳下来，顾盼感受着手上的湿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推开他又害怕自己牵动他的伤口，抖着嗓子说：“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流血了”
段慕衍哑着声音说：“谁让你这么爱我呢，咬我的时候这么用力。”
松开双手，顾盼慢慢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微红的眼眶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你现在怎么样好多了没有”段慕衍扶着她站起来。
顾盼之前是跪坐在沙发上，现在看上去正常了又镇定了许多。
顾盼先去看段慕衍的伤口，一个牙印深深的印在上面，血印渐渐的显现出来，顾盼是又气又无奈，“刚才我的情绪是激动的有点不常，难道你也不正常吗居然一点也不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