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门那边也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只有内力深厚、轻功高超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足音,有些人的足音甚至没有。两人屏住呼吸,等待开门那一刻。
那人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门,因为他信任这里从不会想到会有人造访,能往里敞开,就是那一刻,花如瘦抛出浓缩了美味、对鱼类诱惑至极的鱼食小丸,也就是那一刻。
那只怪物从水中跃出,向它的食物张开大口,花如瘦和纪源衣同时出手,全力一击踢向大鱼,任大鱼撞向那人,他们两人借势冲入门中。
花如瘦惊呆了,眼见着眼前被鱼撞倒在地的人,她没有去看传说中的药,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吃惊,但现在心里更加讶异非常。
是仪绍然,九伏派一绝。
“仪师叔,怎么是你不,也许我应该唤你唐安”
仪绍然微有银鬓,风华不改,踢开海怪后依然站得笔直。
“想必你是知道了酒水里面下了毒,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既然你们来了,就别想走出去。”仪绍然一拂衣袖,面无怒色,依旧如往昔一般温雅。
“你在哪些人的酒里下了毒无心草研制出的三生三世藏心毒不可能剂量那么多”花如瘦质问,她已经认出,中央的药物就是无心草。
“全部。”仪绍然笑道。
“怎么可能”她惊讶道。
纪源衣指着那头怪鱼流出的血,是无色的,道:“是那条鱼奇怪的血,无色的,再有那个中间石头涌出的泉水。那种鱼是回生鱼,十分稀罕,但却无毒,能够弥补无心草的缺陷,泉水磨香。我以为不可能全部下毒,看来是我猜错了。”
仪绍然笑道:“不错,可惜你们知道那么多,不过,今天所有喝过酒的人都不会活的。”他负手而立,自信他们两个人斗不过他。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死兴许你还打不过我们呢”花如瘦道。
仪绍然自信道:“二十年前我就练成了唐门毒手,之后又习了九伏枪技,功力深厚如此,你们都得过我吗”
“怪不得你总是很少显露拳脚功夫,更是少用手碰人。二十年前你寻仇九伏,你又怎么混入九伏的”花如瘦不解道。
“洗颜丹。当初寻仇,灵伏子破了我的毒手,差点挑断我的筋脉,又遇上荼雪枝,我几乎就命丧在那里,后来我恢复服下洗颜丹,永生改变相貌,拜入九伏门下潜伏,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母亲荼雪枝死了,你怎么还不随她下去呢”仪绍然冷笑道。
花如瘦握紧双拳,冷星一样的双眼看向仪绍然:“十二年前你是不是参与了天机庄的事”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知道洗颜丹就是万花门的珍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天机庄的时候。
“是又如何你们最终也会殒命与此的”仪绍然不否认。
一旁的纪源衣却道:“管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杀过哪些人,今天你必须得把解药交出来。花如瘦,先拿下他再说”
“好,小心他的唐门毒手不如先费了他的手”花如瘦冷冷一笑,阴森诡寒。
不待纪源衣行动与否,花如瘦先跳起扬手甩出针线,极为快速地扎住仪绍然的十指,让人十分惊诧她的出针,出手之快之准,花如瘦站在地上,攥紧连针的长线,让仪绍然在另一端也动弹不得。
“梅花针”仪绍然惊惶,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受制,不过两人功力都不弱,一时僵持,花如瘦对纪源衣喊道:“快,断了他的手”
纪源衣也笑道:“乐意效劳”
仪绍然见机之下挣脱出了花如瘦的梅花针,来不及细想就与纪源衣较量,纪源衣从袖中抽出的软剑威力不小,仪绍然退步取枪,勉强挡住纪源衣。
在狭小的山洞里,他们很难施展全部身手,但对于纪源衣和花如瘦的联手已足矣。
不过形势几度变化,原本平实的地面在仪绍然触动机关之下缺出中间一大块的圆环空间,只有边缘处足够他们行走,中间的水柱和无心草被隔离,下边便是深不见底的渊泽。
“交出解药”
仪绍然狂笑道:“解药三生三世藏心毒本就没有解药,斗上这些时辰不过是拖延时间死掉的那些人会成为九伏派的罪柄,这毒只对激斗的人有效,可惜了不过也留下几个见证,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九伏派,灵伏子身败名裂,你们自诩名门正派,攻下我唐门,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话罢,仪绍然却抚胸吐出一口黑血,惊疑时花如瘦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的针,有毒”
“不错,硬功夫上逼你就范略难了一些,你们唐门自诩毒功天下无双,我便反其道行之,针上的毒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那可是摧心裂腑的毒药,我也等着它发作。我不信没有解药,你交出解药,我也把解药给你”花如瘦自有她的手段。
仪绍然依旧笑着,“也不过如此,有你们、有九伏的陪葬也足够了,大不了一死”最后的话拼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按下身旁的石头机关,便前倾坠入深渊中。机关一启动,洞穴就已在毁灭中,石块崩乱,似乎已无生命之机,整个洞穴天摇地动,自毁已经不可避免。
“进水潭”
纪源衣抓起她的手大喊,两人快步冲入水潭中,在大石块砸下来时已生命无虞。
两人奋力游动,按着感知和水流方向往回游,水潭无比寒冷,可不想遇到另一只大的回生鱼。
搏斗之际,花如瘦拔出她的匕首刺中大鱼的一只眼睛,踩着回生鱼往外蹬,两人愈来愈接近潭口,憋气许久,出了潭口,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稍作休息,此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炽烈。
花如瘦几乎绝望最后确实知道真相了,但解药却不知道是什么。她眼睛开合闭睁,眼神却渐渐明亮,她爬起来拽动纪源衣,激动地摇晃纪源衣,开心大笑道:“我知道解药是什么了是茶,他之所以在在酒水中,不过是武人性格,爱喝酒,懒作风雅之事,而且古籍上没有记载解药,那无心草周围也没有生其他的药物,只不过是解药太普遍了,从没有人留意,纪源衣,我们快点去泡茶”
听着花如瘦又笑又激动的声音,纪源衣也确实没想到,此刻他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吧”
花如瘦回头看了一眼水潭,心里不禁疑惑仅是如此吗陷害九伏派的真凶就此落败死去了,如果只是仪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
花如瘦压下疑惑,回到了伏阙山。
从伏魔山到伏阙山有不小的距离,他们搏斗拼杀过久,有些力虚,到达时费了一些时间朝冠离已在等候她,朝冠离瞥过微讶的纪源衣,看向花如瘦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