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宇文渊的神情之中带着一丝丝缅怀,可是就是这一丝丝的缅怀看在陶然的眼中只觉得十分可笑。
这算什么
在人死了之后来这一套有用么
“所以呢“
陶然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宇文渊说道:“所以我很想再 听一听这惊梅曲,不知齐王妃可能全了本王这个心愿”
宇文渊幽深的重瞳深深的看着陶然说道。
陶然说道:“既然这一首曲子乃是梁王爷你的原配妻子所做,想来梁王爷你也一定是很清楚这首曲子如何弹奏的,若是真的想听,为何不自己手操一曲”
宇文渊说道:“我当然可以自己操琴一曲,奈何自从我的原配妻子过世之后,我已然多年不曾操琴了,生恐我的手法生涩,会乱了这曲子的美感,若是齐王妃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这首曲子可以从齐王妃的手中弹奏出来。”
陶然冷然的说道:“我自然是十分介意的了,抱歉,梁王爷,我不会为你操琴的,你若是对我心生不满,要杀要剐都随意。”
听到了陶然的话,宇文渊的眸子几经变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陶然。
“你以为本王不会动你”
浑厚的声线之中已经掺杂了几丝的恼怒。
陶然扬唇。
“梁王爷自然会,陶然如今势单力薄,自然不会是梁王爷的对手,既然这样,那梁王爷你还迟疑什么,尽管动手吧”
看着宇文渊那逼近自己的面容,陶然坦然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前世的时候,苏落梅便是死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中,这一世,她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
手中已经开始摆出了攻击的姿势,陶然随时都会将手中的气刃脱手而出。
可是宇文渊的夹裹着磅礴怒气的面孔压顶而下的时候,口中的气息全然都喷在了陶然的面孔上,一股夹杂着战栗的恐惧从脚底板蔓延到了脊椎上。
陶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心中升腾出这样的恐惧来。
可能是前世来自于记忆深处的触动过于深刻,陶然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身负功夫之人,若是真的和眼前的男人硬碰硬起来,陶然不一定会吃亏的。
想到了这里,陶然更是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可是出乎陶然意料的是,须臾,宇文渊便退开了身子,对着玄衣卫沉声说道:“放她走”
陶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渊已经负手而立,背向着自己,周身夹裹着的怒气没有任何消散,可是竟然不知为什么,宇文渊竟然奇异的放过了自己。
想到这里,陶然的脊背上登时就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陶然走到镶翠和点朱的身边。
镶翠低声的询问着陶然。
“王妃,你没事么”
镶翠一直都安静的任由玄衣卫钳制住自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因为镶翠知晓若是真的和玄衣卫起了冲突,她和王妃不一定会落了下风,可是为什么,王妃的脸上却是升腾出了这么多的冷汗呢
一幅活像刚刚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架势,这个宇文渊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这不是镶翠第一次察觉到陶然在面对宇文渊的时候,这般的不对劲了。
“没事,镶翠,点朱,咱们走吧。”
陶然说着,便仓促的越过了那重重的玄衣卫,朝着自己和宇文修所在的院落而去。
点朱在身后小声的对镶翠说道:“镶翠,这个梁王爷着实是太可怕了,刚刚王妃顶撞梁王爷的时候我险些就吓得晕倒过去了,还好l梁王爷没有跟王妃计较,不然的话,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点朱后怕的看了看那些玄衣卫。
“镶翠,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呢。你一点都不害怕么”
镶翠想到刚刚的一幕,回过神来说道:“这些玄衣卫么”
镶翠的唇角扬起了一点轻蔑的笑意。
“不必害怕,这些玄衣卫都不是咱们王妃的对手。”
点朱自然是知晓陶然修仙的那些事情的,可是点朱却是不知晓陶然和镶翠具体的有多么的厉害,听到镶翠这般说,登时就兴奋了。
“真的么”
可是转念点朱又开始怀疑。
“不对吧,若是王妃和你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那为什么刚刚王妃的脸上会生出这么多的冷汗来我看王妃的样子很害怕这个梁王爷的啊。”
这句话问的镶翠登时就沉默了。
看着镶翠拉下来的脸,点朱也瘪了瘪嘴巴。
陶然走在前面,将两个丫鬟的对话都听到了耳中。
害怕么
不算是害怕吧。
前世的恐怖记忆似乎在瞬间就朝着脑海蜂拥而来,陶然突然之间就动弹不得了,胸臆之间的翻滚和沸腾着的情绪似乎在瞬间就能够冲着宇文渊喷薄而出。
某一个瞬间,陶然突然很想质问宇文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这些质问终归还是没有开口。
陶然只是任由那些翻腾的情绪一点点的安静下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脸上身上已经全然都是冷汗涔涔了。
陶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加快了脚步朝着宇文修和自己所在的院落而去。
进入了院落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宇文修和石头在院子里喁喁独立的一幅场景。
男人身上月白色的袍子此刻松松散散的散落在了身上,和那满院子里的积雪几乎融为一体,唯有男人半挽着的发髻上一抹鸦青色,背影看起来长身玉立,看着十分的挺拔,可是负手而立的样子,给人一种这个男人飘逸而落拓的美感。
刚刚宇文渊在她的面前也是负手而立,可是给陶然的感觉是宇文渊的身上压着无数的东西,欲念,争夺,血腥,各种东西都交织着和宇文渊的气质糅杂在一起。
宇文渊的身子是沉的,重的,有些不负重压的感觉。
而宇文修身上的感觉则是通的透的,似乎男人随时都能够羽化成仙飞升而去
“檀之”
陶然忍不住叫了男人一声。
宇文修听到陶然的话,侧首回眸对着陶然淡然一笑。
“然儿,你回来了”
接着男人的视线就落在了陶然被冷汗濡湿的额发上。
几个健步,男人便冲到了陶然的面前,扶住了陶然那瘦弱的肩头,认真的审视着陶然的神色。
“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