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呢, 肯定是拒绝不了的。没看男人如此虎视眈眈嘛。
张月鹿还是把衣服给脱了,但肯定不是那种全脱。示意男人转身后, 她将领口拽下一些,露出了肩膀。这就是一个折中的好办法了。
肩膀上,淡黄色的圆鼓鼓的跟豆子一样的小泡泡, 铺在奶油一般白嫩的肌肤上,别提多醒目, 也让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男人转身看过来时候, 那眉头也皱得跟山峰一样。
等用碘酒初步消过毒, 再用针将水泡给挑开往外挤的时候, 她忍不住咝咝叫。那一声声, 都在牵拽着他的心。他的脸,就更阴沉了。又恼又怒之下, 训斥她,“闭嘴, 谁让你不听话的。你要是听我的,也就不会这样了。”
她委屈地一把闭紧了嘴, 又闭上了眼。
臭男人, 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啊。
等全部水泡被挑完, 又上了药之后, 她整张脸都皱得像个小包子了。漆黑的睫毛上,挂着些许散碎的泪珠, 跟沾了些碎钻似的。
美丽, 又脆弱
他将工具放到一边, 看到这副模样的时候,心中不忍。
到底是个娇小姐啊,怎么能忍心苛责
“想哭就哭出来啊,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睁开了眼,两股热泪,唰地一下,就冲出了她的眼眶。她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抽泣。
“好疼”
都要疼死她了,比她挑水那会儿还要疼。
他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给抱住了。
“知道疼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你欺负人,我都这么疼了,你就不会说点好话,还训我”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用冷硬的下巴稍微蹭了蹭她的脑袋瓜。
“好了,别哭了,不怪你了。下次别这样了。”
欧也,可算是通过了。
她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顶着红通通的兔子眼,娇声娇气地说:“跟你商量一个事。”
“说。”
“就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以后,你要发现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批评,但最后一定要原谅我,就像现在这样,行不行”
他有点酷酷的,“那可得看是什么事了。”
她的双眼立刻又变得泪汪汪了,“那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以后不理我吗那那算了,我现在就走好了。”
说着,就要拽衣服,作势走人。
他大掌一伸,给拦下了。
“话都没说几句,就敢给我耍脾气,惯的你”
“你才没惯呢,我也用不着你惯。”
“还嘴硬”他直接将她给扣下了,“不就是没答应,就敢给我这样。你这是笃定了以后会做不对的事啊,提前来我这里讨预防针了”
她慌了一下,乌溜溜的双眼开始游移不定。最终,她咬咬牙,认了。
“嗯,就是这样。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难免会做一些糊涂的事。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保护我。”
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这话简直跟蜜一样的甜。
小女人,都学会甜言蜜语了啊。
他慨叹着,想着她一个娇小姐两眼一抹黑地从江南来这大东北,可不就是人生地不熟,心中惴惴不安嘛,何况,她还顶着那样敏感的身份。
他的小女人啊。
他心软了,抱紧了她,也不再酷酷地逗她。
“我肯定会原谅你、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贴着她的脑顶说出的话,郑重地恍若发誓。
她心里一松,偷偷窃笑了起来。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被标记的第五天,殷锐在睡梦中惊醒。
屋里暗沉沉的,但也不是一点光都没有。夏日的东北天亮得早,凌晨的微光透过窗户,带来一种光明即将挣破黑暗的预示。
他在眯瞪了一分多钟之后,脑子缓缓清醒,直至彻底苏醒。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五天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走马观花似地在他的脑海中晃过。
这一刻,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反应过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傲气满满,前世的最后也被人深深给尊着敬着的大佬,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
他受不了自己这样地被人愚弄、被人控制。但是他掀开被子,脚才刚落了地,这几天来,那小女人的娇美、可爱、脆弱,却像是无形的细丝,一下将他给团团缠绕,让他动弹不得。
恍惚中,他还能忆起她躯体的娇软,声音的甜美,唇瓣的娇嫩,亲吻的羞涩,甚至眼泪的咸涩
他还能想起吻她的时候的贪婪,抱着她的时候的热情,与她私下交谈的层层悸动,以及看她受到委屈的心疼和愤怒
这一切,真实得是如此历历在目,鲸吞蚕食地撕扯着他内心的暴虐和杀意,让他最终恼怒地猛地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重重捶了一下大炕,并且忍不住骂出了声
“该死”
那小女人见鬼的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图的什么,明明前世就是一只弱鸡,现在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邪术,又是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对他用这种手段。
还是,她也重生了
可她死的时候,他依旧处在人生谷底,算是一个“劳改犯”,遭受唾弃,完全没有未来可言,她真有心算计人,为自己的将来图一条更好的路,也不应该找上他。
这不合理
还有,她一点都不怕的吗像现在,他想起了一切,想起自己被她突然亲了之后,就跟中了蛊一样,邪了门地想亲近她、对她好,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事情败露后,他灭了她
到底该说她是大胆,还是该说她愚蠢
这笨女人
他想起她初初被整个知青点的人给欺负、被针对的熊样,觉得她也不是那有大本事的,后来又被他给
他一想起自己对她做的事,占了一次又一次便宜,而她也不是没有委屈巴拉地冲着他、弱声抗议他的时候,他竟然该死的还有点脸热,小兄弟竟然还不听话,有些躁动。
尤其,昨日她肩头半露,细腻的肌肤嫩得跟上等的奶油似的,还隐隐地在那散发着香。那小巧精致的锁骨,虽然只露出半边,却性感得让他昨天入睡之前都忍不住回忆了好几遍
“该死”
他再次咒骂。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重活一世,就变得这欲求不满了,那女人稍微露点娇色,就能勾得他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