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后,季栾川在前台新开了两间房。
许韵一间,他一间。
折腾了一夜,又加上着凉发着烧,许韵进了房间就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捂着被子睡了过去。
梦里昏昏沉沉,她仿佛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把季栾川叫了出去。
本能让她睁开眼瞄了一眼。
可客房里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
许韵头一沉,又栽回被子里。
客房门外,季栾川双手插兜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齐悦。
她还是穿着最喜欢的黑色长裙,贴身,曲线曼妙,红唇烈焰,嘴角含笑看着他。
“吃饭没一起去”
“好。”
季栾川摸了摸兜里光滑的油纸,转过身,刚要往电梯跟前走,就被齐悦叫住。
“下楼做什么,来我房间。”
季栾川摸了根劣质烟咬进嘴里,说,“忘了你的身份了。”
“像你这样的人,不在公众场合出现是对的。”
齐悦说,“还记得以前我们去吃饭,遇到一个狂热粉,直接扑过来,把你送我的那条裙子都撕破了。”
“嗯,记得。”
“那条裙子我很喜欢,你要不要再送我一条”
季栾川挑眉打量了她全身上下的家当一眼,自嘲的摇摇头,“别,我现在买不起那么贵的东西。”
“你自己买吧。”
齐悦眉心一刺,脸上的神色顿了顿。
季栾川绕过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可口的饭菜。
有尼泊尔当地的特色美食,也有齐悦助理专门找中国大厨做的川菜。
“你以前最喜欢吃川菜。”
“现在口味变了吗”
齐悦随手扔掉披肩,把胸前的拉链往下拉了拉,好像有点勒得慌。
季栾川没有看她。
他已经洗了手,端起碗筷。
“食不言寝不语。”他说。
齐悦耸耸肩,“ok,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说。”
换做以前,季栾川可能还会问问她怎么不吃。
可现在,他专注对付眼前的饭菜,吃的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齐悦点了根细长的女士烟,咬进嘴里,时不时在空中画出一个优雅的眼圈。
美人当前,媚眼如丝。
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烟,翘起双腿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感觉到她研判的目光,季栾川放下筷子,挑眉看她。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
“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你变了。”
“是人都会变。”季栾川说。
齐悦红唇微抿,笑了一下。
“你就不想听听哪里变了”
季栾川伸手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漫不经心。
他看着她,丝毫没有要接话茬的意思。
齐悦败下阵来,主动起身走了过来。
她说,“你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尤其是双臂张开仰靠的时候。”
“没人告诉过你吗”
她的手臂如一条水蛇,缠上他,试探,游移。
季栾川没动。
却忽然想起在日喀则时,许韵仰头从下往上看他的时候,眼里全是惊艳。
他猜,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从来没说出来过。
他们两个,好像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相处过。
齐悦低下头,流光妩媚的眼睛看着他。
季栾川漆黑的眼眸顿了顿,伸手捏住她的手。
“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不影响。”
季栾川挑眉看了她一眼,眼底波澜不惊,情绪淡的像一杯白开水,制止的意思却很明显。
齐悦攥了攥掌心,放开他。
她转身走到他对面坐下,语气里的媚意减下来。
“什么事儿。”
季栾川从兜里掏出那张油纸推到她面前,说,“你帮我找人鉴定一下这张纸。”
“看看上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齐悦姣好的眉头皱了下,抬眸看着他。
“姜戈呢”
“这种事儿不应该他们来帮你处理么”
“闹翻了。”季栾川轻描淡写的说道。
二十分钟前,季栾川侧头瞥了眼车后座睡得迷迷糊糊的许韵,打开手机收件箱,点开回复,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姜戈。
我想好了。
怎么,终于想通了
姜戈扬了扬嘴角,刚要说,那你把地址发过来,等我带人过去,就收到第二条短信。
人我不打算给你,你也别想从我手里抢。
季、栾、川你他妈能不能清醒一点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至于吗
你的仇不报了你的罪不赎了
眼看就到最后关头,我们只要审讯了许韵,说不定就能一举挖出幕后真凶,你说不给就不给,你他妈还有没有脑
子
季栾川自嘲的勾了勾唇。
就算我给你,你能放弃对我的怀疑
姜戈,我太了解你了。
你不会。
既然这样,他更没有把许韵交出去的道理。
虽然现在不允许刑讯逼供。
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她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姜戈也一定不会告诉他。
所以季栾川选择自己单干。
以前在娱乐圈工作的时候,他多少还保存了点能用的人脉。
只是这样危险的事,他从没想过要牵连别人,甚至有好兄弟主动找上门来帮他,也都被他轰走了。
下下策也是策略。
再加上齐悦,就算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也不是不行。
等找到确凿证据,姜戈他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那时他就会轻松许多。
“为什么”齐悦摸了摸那张纸,拿在灯光下随意看了看,说,“据我所知,姜戈他们也在查这件案子。”
“你们闹翻,总要有个理由。”
“理由我不想说。”
季栾川敲了敲桌子,眼底的情绪淡而清浅。
齐悦问不出什么,也很识趣的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