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轻描淡写的语调里有着几分凉薄的自嘲，“你回来为的是报仇。”
是，她回来是为了报仇，却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将情绪搅得一团乱。
生气。
吕恬歆突然觉得很生气，生乔景琛的气，更生自己的气，“你心里明白就好，好好守着你的青梅，别被我直接榨了汁”
青梅榨汁
真的是厌恶极了，男人的眉头不可遏制的皱了起来，“是跟当年白芸的事情有关吗”
“是，一旦我找到证据。即使我不动手，叶子轩也不会放过孙思汝。”
“我不在乎她。”
不在乎
怎么可能
几乎就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吕恬歆停了一秒、才又说道，“你是另外一个”
“嗯，”那人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低沉而醇厚，“你可以叫我乔念。”
乔念
他不是乔景琛，虽然他和乔景琛共用一个身体。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语调和声音却是截然的不同，这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叶子轩的散漫中藏着谦谦公子的味道。
对于他的存在，她很久之前就起了疑，也应该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却在今天才第一次正面介绍，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
而这样的感觉，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却又陌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态度。
乔念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开口问道，“怎么了希望打电话的是乔景琛”
“我早该想到的，他怎么会跑到我这里给我做饭，今天晚上出现的人本来就是你。”
“是，很多次出现在你面前的人都是我。”
很多次
电光火石间大脑里却是闪过一道道的回忆，从林家的宴会到车祸，再到废腿
微微抿唇，她眯起眼睛，“你想杀了他”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替你这样做，我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消失的没有丝毫痕迹。”
没有起伏的语调，漫不经心却最是让人心惊胆战。
听着这句话，吕恬歆握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指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恨乔景琛吗恨他的薄情和他的设计，可是让他彻底在这个世上毫无痕迹的消失，想来又觉得太过残忍。
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啊。
“然后让你取而代之吗”
此时的乔念正坐在书房，他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那猩红色的液体，眼神空茫，“不好吗你爱我对你的温柔体贴，若不是孙思汝突然出手，那段时间他神经紧绷、阻止了我的出现，或许他早就在无声无息中消失，而你也爱上我了。”
吕恬歆的瞳眸微微的睁大。
一直知道他很早就出现了，原来他出现的那么早，早到无声无息的就那样侵入了自己的生活。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玻璃器皿的微响，然后是男人低笑的嗓音，“想不到吧其实你爱的人本来一直就是我，而他早就是该消失的。”
太过震惊的消息让吕恬歆的大脑彻底混乱了起来，许久才找回一丝声音，“我不管你们谁是谁，不要阻止我报仇。”
说罢，她几乎是惧怕一般的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如果乔念在那个时候就出现了，那么陪着她的人、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偌大的书房里，只开着书桌上一盏灯。
整个空间里的光线很暗，再加上男人阴沉的眼神竟然显得整个空间都带上了森冷的气氛。
他对着电脑屏幕上反射出的模糊的影子说道，“我们之间，终究有一个要消失的。这一次，你要小心了。”
晚上就是林志远举行酒宴的日子，吕恬歆总觉得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交代了黄嫂几句，就拿着手包下了楼。
一出楼宇门，就靠到靠着车正在抽烟的乔景琛。
原以为这个男人按照习惯是深色的一身，却不想他搭配了粉色的衬衣、白色的休闲长裤，莫名的跟她身上的礼服配了一个情侣装的感觉。
微微挑眉，这个男人果然是如之前一般的目中无人，就不担心孙思汝突然冲出来找麻烦吗
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她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是谁”
乔景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我就知道这一身跟你很配，只是怎么没有带一一”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猜”男人陡然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在车门上、俊美的脸同时低下与她凑得极紧，清淡的声音平添了几分暧昧的味道，“难不成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女人眸底明显的不安，他黑色的眸底闪过些许暗涌，“确实，在我身边、没有人敢伤害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你是乔念”
男人的喉头微微震动，溢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然后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时间并不长，却带着缱绻的温存，然后是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回答正确的奖励。”
奖励
谁要他这种奖励
吕恬歆推了人一把，其实也没有想到真的能将他推开，但是男人就那样起身了、甚至还微微的后退了几步。
挑眉看着男人走过来发现他走的很慢，细看还能看出几分不适，“你的腿应该静养。”
乔念拉开车门，做了一个示意上车的手势，“上一次让叶子轩跟你去，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所以我想我还是我亲自盯着你比较好。”
坐上车之后，吕恬歆发现驾驶位坐了司机。
虽说以乔大少的财大气粗，有个把司机不是问题，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用司机的人，何况他现在情况特殊。
那只能是因为他的腿，比她想象中要糟糕的多。
眼神微敛，声音都低了几度，“我不会感动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动，只是得守着你，才能安心。毕竟一条腿，与你相比，微不足道。”
吕恬歆很想嘲讽回去，可是对上男人深色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