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一副苦瓜脸，率先凑了过来。
黄山也是满脸陪笑，只不过这笑容十分僵硬，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虚假。
无奈，现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去恳求李凡。
“李凡，我的，我的药。”七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
“你我可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去县医院吧，你们两个我绝对不会医治的。”李凡毫不留情的说道，转头就走。
黄山连忙一把推开七儿，冲了上来：“李凡，是叔错了，你原谅叔一回吧，不让你救我，你就救救我闺女和我老婆吧。”
“那是你的事，不都说了么县医院有疫苗，我可没那闲工夫做什么大善人。”李凡说着已经走进了养殖场里。
“李凡，求求你，叔跟你跪下了好不叔真的错了，你看我家的家禽家畜害了疫病，已经卖不出去了，这要是再拿钱打疫苗，蕊儿的大学就上不了了。”黄山哭求道。
“和我有关系么”李凡声音冰冷：“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农夫与蛇，你这条蛇我可不敢再碰第二次，甜甜关门”
王甜甜也是长叹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黄山红肿了眼睛，这门把他心底的希望也给关上了。
“完，完了”
黄山两眼一抹黑，差点晕倒过去。
七儿整个人也是像脱水一般，拉住了黄山的腿道：“黄山叔，求求你，把我也救了吧。”
“谁有功夫管你的死活。”黄山万分悲伤，一脚把七儿给踢开了。
他陷入了忧愁和无尽的后悔。
李凡不肯帮，难道就只有县医院一条路可以走了么
“人命重要。”黄山咬咬牙，心中盘算一下。
多年的积蓄可以支付起疫苗的费用，黄蕊上大学的学费和前几个月的生活费也能拿出来，只是拿出来之后他们家就要陷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处境。
“紧衣缩食也得让蕊儿上学。”黄山心中打定了主意，黄蕊是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出去卖血也得让她上学。
“如果不得罪李凡，绝对不会沦落到如此的窘境，算了算了，别人没有帮助我的义务，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黄山看着养殖场大门，顿时感觉揪心的痛。
“爹，爹。”黄蕊在平车里突然出声了。
“咋了，蕊儿，爹在这哪。”黄山流泪道。
“李凡不愿意帮咱们么”黄蕊嘴唇苍白，不过还是咬着牙倔强的起身。
黄山痛哭流涕，重重的点了点头。
“咱们不让他帮，先治好娘，对了，要不寻寻别的村的中医”黄蕊说道。
黄山一听：“这可是瘟疫，别的村的中医能有法子”
“说不定，试一试吧，医者仁心，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黄蕊抬起沉重的眼皮，她此时心中埋怨李凡。
“对了，邻村的朱老中医，他说不定有法子，我去求他”黄山像看到了希望。
老山屯距离清泉村中间隔着一座山，有几条路，不过都是崎岖的山路。黄山不愿意刘翠和黄蕊受到这样的颠簸，于是决定亲自去请。
山路环绕，黄山走了十几里，才到了清泉村。
他满脑子都是黄蕊和刘翠的病情，也顾不得休息，直奔清泉村医务室而去。
走到医务所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了门口。
朱修正在看报纸，见状，连忙摘下了老花镜，走了过来。
“孩子，孩子，你这是咋了”
“老大夫，救命啊”黄山流泪道。
“先喝口水吧。”朱修用搪瓷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黄山。
黄山接过杯子，猛喝一口，呛了几口水，泪水源源不断。
深吸几口气，才慢慢缓过来。
“我们老山屯发了瘟疫，如今我媳妇，我闺女都病倒了。起初我以为是普通的发烧，却没想到却害了这样要命的病”黄山诉说道。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朱冰洁背着药篓回来了，黄山的话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心中顿时感觉有些奇怪。
“你们村发了瘟疫我们是知道的，你们村的那个李凡不是能治这样的病么怎么他不在村子”
黄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在，但是唉，一言难尽啊。”
朱冰洁一听这话来气了，叉着腰骂道：“好呀，都说医者仁心，这个李凡简直没有医德，他见死不救真是看错他了，是不是他管病人要钱你没那么多钱，他才不肯治”
黄山刚想接口，朱冰洁又道：“一定是了，这个李凡真是人面兽心，当初还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原来只是表演给我们看，哼，他根
本不配当医生。”
黄山这时候根本插不上什么话，完全就是朱冰洁自言自语：“放心吧，叔，我爷爷也会医治瘟疫，我们这就跟你回村。他李凡不治，我们治而且不收钱”
朱冰洁说完之后昂首挺胸，倍感骄傲。
“你们有法子治瘟疫”黄山一瞬间热泪盈眶。
朱冰洁骄傲的扬起雪白的下巴：“当然有”
“你们简直是转世活佛，女菩萨呀，多谢女菩萨，多谢活佛”黄山激动的无以复加，开始语无伦次了。
“爷爷，咱们走吧，我摘了草药，给他们家治治。”
朱冰洁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黄山：“走吧，叔”
“哎。”黄山流着泪答应一声，连忙跟上。
朱修在旁边一直想说什么，但是朱冰洁刚才言语不断，他又无从插口，但是他心底却对这件事有些想法了。
朱修知道，李凡绝对不是自己孙女口中的那种人。
他不肯医治，必定有一些缘由。
“李凡要真是为了钱，会把药方交给咱们么冰洁这孩子太傻了。”朱修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他的这个孙女，他是没辙了。
平时对她太宠溺了，让她心生骄傲，单论医术方面，她是谁都不服的。
可上次李凡治好了张秀花无疑是打破了她心中的那份骄傲。
所以今天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也是安慰自己罢了。
李凡医术高超，但是医德不行
朱冰洁心中想着，越想越满意，竟甜甜的笑了。
黄山觉得十分奇怪，这闺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去救人，咋一直傻乐起来。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得罪这俩救星。
这一路上朱冰洁倒是言语不断，都是埋汰李凡的话。黄山听了目光躲闪，不过也不好反驳，只得附和她，点头答应。
朱冰洁听了更加满意，越说越开心了。
到达老山屯之后，黄山想带朱修和朱冰洁去他们家医治。
朱冰洁却摇头拒绝了：“不，李凡现在在哪我要在他们家门口治，我要让他知道，他和我之间做人的差距”
朱修觉得不好，想要阻止。
朱冰洁却撅着小嘴不满道：“一定要这样做，吸引大伙的注意，不能让老山屯的这些乡亲们再被李凡给骗了。”
朱修听了这话，顿时无奈了，只得顺了朱冰洁的意。
黄山却在旁边说道：“李凡现在不在家，在他的养殖场里。”
“那就去他的养殖场门口治，我要打他的脸。”朱冰洁越想越美，真觉得自己要打李凡的脸了。
“那成，我把蕊儿和孩子她娘推出来，带你们去”黄山说道。
就这样，黄山又把黄蕊和刘翠推了出来，带着朱修和朱冰洁来到了养殖场的大门前。
这时候七儿也在，如街头行乞的一般，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眼球深陷，双目浑浊，嘴唇裂开了几道口子，鲜血也流了出来。
满身都是污垢泥土，像是从泥土地里挖出来的。
此时七儿正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敲打养殖场的大铁门。
朱冰洁看到七儿的这副模样大怒，指着说道：“爷爷你看，这李凡还是人么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太恶心了，他还有没有良心还是人么”
朱修看这情景，也觉得李凡做的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病人都这样求了，起码得救人呀。
朱冰洁气不过，奋起一脚，踹向了养殖场的大铁门。
铁门顿时“轰隆”一声发出巨响。
朱冰洁刚想踹第二脚，这时响起了疯狂的狗叫声，此起彼伏的。
朱冰洁吓了一跳，小脸惨白，滑了一跤，摔倒在地。
“他的养殖场咋还养大狗”朱冰洁以为李凡专门养的狼狗之类的大狗。
铁门打开，李凡脸上升腾起一丝怒意，走到了门外：“干啥哪”
这时他看到了门外的朱冰洁和朱修，心底猜出了大概。
“你怎么咋来了”李凡问道。
“你还敢说李凡你到底是不是人有你这么当医生的么见死不救病人都跪在你家门口求你了，你为了钱竟然不肯医治，你太恶心了，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种人”
朱冰洁从地上又爬了起来，理了理头发，理直气壮的指着李凡骂道。
李凡的眉头一皱：“谁跟你说我是为了钱才不肯医治的”
“你少骗人了，就是嫌别人给不了钱才不肯医治的。”朱冰洁叉着腰，眼睛直盯着李凡，丝毫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