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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碎玉轩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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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琳听得这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到底知晓了唐雪瑶的身份,一听到“凤鸾宫”三个字时,她已然心下一紧,呆愣而立,待回过神来,忙走近,斜视了流云一眼,惶恐跪下请罪:“嫔妾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后,还请王后恕罪。”

    流云心中亦是忐忑不安,退到梁琳身后,老老实实跪好。

    近身一看,唐雪瑶才发觉这人的身子竟如此单薄,想想刚才弹了那么久,必定费了不少力气,心中微有不忍,刚才的事情已抛到脑后,忙屈身端起梁琳的手,将她扶起,柔声道:“快快请起,本就是我扰了你的兴趣,何有怪罪之说。”

    梁琳顺势起身,垂首须臾,才敢抬眸瞧一眼唐雪瑶,接着就是再次低首。

    虽只是瞧见了女子的杏眼,但却是少有的清澈,只是多了一点柔弱,想必摘下面纱来,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唐雪瑶温然一笑,看着后面的古筝道:“你刚刚弹得是鱼水戏情,很是动听,只是不知,你是后宫哪位小主,怎么从未见过”

    梁琳依然低头回话,只是声音弱小了些:“嫔妾不过是贱婢之人,得上天眷顾,一朝在君王侧,福气浅薄,只能蜗居于此。”

    “区区婢子,如何能将名曲信手拈来,倒真是我南越人才济济,还是你太过谦虚”唐雪瑶自知这人欺骗自己,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好糊弄,便也少有揭穿了。

    闻得唐雪瑶这般说,梁琳才知自己被她刚才那般平易近人给骗了,面上多带了窘色,很是不自然,身子也作势又低了下去。

    流云见状,忙接口解释:“回王后,小主虽是侍妾,但王后也瞧见这碎玉轩,活脱脱一个冷宫,大王不许里面的人出去,亦不愿让外面的人进来,所以小主才这般惶恐的,并非有意期满王后。”

    唐雪瑶不自觉高眼瞧了这小女子一眼,刚才那般得理不饶人,这时又如此伶牙俐齿,倒是比她那主子大胆些。

    不觉笑意更深,再次扶起梁琳,才觉她的手竟有冰冰的湿,潜意识下帮她把了下脉,才知她心跳急速,还有气血不足之症,蔼声道:“你不要紧张,既是如此,我必不会怪你,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闻言,梁琳微一颔首,恭谨道:“嫔妾恭送王后。”

    目送着唐雪瑶出了碎玉轩,流云赶紧将门关严了,虽是将唐雪瑶顺顺利利请了出去,两人仍心有余悸,尤其是梁琳,眉宇间的愁色更深了:“她就是唐雪瑶吗”

    流云在侧,思量片刻,娓娓道:“这王后倒是没有半分架子,怪不得百姓对她赞誉有加。”

    想起刚才流云帮自己结尾,梁琳忍不住赞叹道:“还好你刚才反应快,看咱这王后温和是温和,但也是胆大心细,竟能独自一人来此偏僻之处,听她谈吐,不似一般女子那样小家子气。”

    见天色已晚,流云依依抱起了筝,推测道:“小姐早些歇息吧,看刚才的情形,王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以后流云把门关紧,再不让人进来扰了咱的安静。”

    出了碎玉轩,走得远了,唐雪瑶才开口淡淡问道:“你对碎玉轩可有了解”

    灵绣细细想了想,如实道来:“少有了解,只听说那位小主任性惹了大王,大王一怒之下便将其圈禁如此,再不宠幸。”

    唐雪瑶一边走着,一边沉吟:“可是她的性子,你也瞧见了,温顺得很,倒还没有她身边的侍女有脾气,怎么会去惹怒大王”

    灵绣也不解,沉默许久,淡然一笑道:“主子不要看人温良,便以为人家没脾气,越是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唐雪瑶被灵绣的话惹得也笑了,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有礼。”

    “可是,她们为何都蒙着面,莫不是染上什么疫病”话一出,灵绣陡然脸变了色,惶惶然瞧着唐雪瑶,接着便又像逼在死胡同里,找到了突破口般,脆生道:“不对,若真是疫病,肯定已经挪到宫外去了,不可能留在宫中的。”

    闻言,唐雪瑶满意地笑了笑,灵绣的确是心思敏捷,不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南宫哲瀚要将那人困在宫中,既没得什么疫病,也没有不治之症,为何要遮面见人,心中疑惑不已,但也只道:“不要多想了,以后也少来吧,省得惹来麻烦。”见那人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意透露,唐雪瑶也不便深究,既然南宫哲瀚下了令,自己也没必要去触碰。

    进宫一个月了,唐雪瑶还未好好逛逛这后宫,正好,现在肚子也不饿,便晒着早冬稀罕的阳光走走,灵绣已经对宫中的格局清楚得差不多了,一边走,一边给唐雪瑶介绍哪个园、哪个宫。

    “瞪,你还瞪我,没人要的扫把星。”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人听了委实有些不舒服。

    唐雪瑶回头一脸疑惑地看向灵绣,灵绣意会,在侧禀告道:“主子,这是寒雪宫,是小公主的住处。”

    唐雪瑶记得那个小女孩,叫南宫晴月,是个长得极水灵的孩子,只是那么小的孩子,眸子里竟很难发现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倒是能看出一股稀罕的倔劲。

    唐雪瑶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一个宫女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怒指着半米多高的孩子,看穿着是宫里的掌事宫女,那刺耳的声音好像就是她的。

    再看南宫晴月,扎着两个含苞髻,不似第一次见时的眉清目秀,虽然眼睑上挂着两滴眼泪,但却紧咬着嘴唇,好像不愿轻易让它落下,瞪着两个铃铛般的星眸,满脸写满了不服气。

    另一侧站着的小宫女脸上又是担心,又是同情,试探着走近,紧抿了有些干裂的嘴唇,终是小声劝道:“姑姑,您就看在小公主可怜的份上饶了小公主吧,她还只是个孩子。”

    那个掌事宫女对着小宫女就是狠狠剜了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怎么,你可怜她,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小宫女自知自己对付不过,虽看不下去,也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满眼忧心地低下头去。

    见南宫晴月丝毫没有要屈服的意思,掌事宫女龇牙咧嘴的骂得更难听了,用食指狠戳了一下南宫晴月的额头:“哼,你还不服气,你不是扫把星吗要不你那母亲怎么一生下你就走了,大王瞧都不瞧你一眼,早就忘了有你这个女儿。”

    “胡说。”南宫晴月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嘤嘤宁宁的哭腔,张嘴喊道,眼里的泪珠啪嗒啪嗒顺着两腮落在了胸前,所有的委屈随着那两个字一落地就爆发了。

    “我胡说,你还敢骂我,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南宫晴月哭成那个样子,女子丝毫没有心疼和惧怕,反而如同在教训手下的小宫女一般,抬手拽住住南宫晴月的小肩膀,就像母猫捉弄一个小老鼠似的,另一只手抬手就要打。

    “住手。”就在那人骂南宫晴月是“扫把星”的时候,唐雪瑶的怒火就已经上来了,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粉拳紧握,暗暗咬牙,唐雪瑶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破音。

    不得不说南宫晴月与自己的遭遇很是相似,但比起来,好像自己要更加幸福一些,母亲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去世,父亲虽跟自己不亲近,但府上绝没有人敢欺负自己,而南宫晴月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又摊上南宫哲瀚那样的父王,没杀了她,应该是手下留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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