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放在房间的医药箱,他又走回床边。
夏夏只是虚弱的抬了一下眼睛,便又支撑不住的合上。
他小心翼翼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又不至于会弄痛她背后的伤口。
缓缓的脱下夏夏身上的白衬衣,在看到白皙的美背上出现的那一大片的紫色淤痕时,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顿时,萧戚言黝黑的瞳孔猛然骤缩。
那个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从来没有一次上药,是这么艰难的。
她还发着高烧,身上这又多添了一道伤口,每帮她涂一次药水,心尖就疼一份,悔恨也跟着多一分。
刚刚,他也没有料到夏夏会突然冲上来。
和漓曜一样,他也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那个力道不小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紧跟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就像是一张被撕碎了的纸片一般,飘飘然的落在他的怀里。
那一刻,几乎就要窒息。
涂好药水后,指尖轻轻地触碰她背上的淤青,不由得,引来她的一阵轻轻颤抖。
萧戚言深呼吸,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恨不得揉进骨髓里,淬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然而自始至终,夏夏都是清醒的,如果昏过去倒好,至少不用承受一波比一波还要强烈的疼痛。
但是始终,她都无比清醒,清醒的感受着棉棒在自己背上轻而缓的游弋,感受着萧戚言炙热的体温
缓缓地,她睁开眼睛,视线落在窗外缓缓东升的太阳,阳光依旧炽烈,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发光发热。
她熟知漓曜的性格,对于他痛恨的人一向锱铢必较,他本就恨她,今天更是让他丢了面子。
而他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冷静的让人害怕。
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会连累到戚言哥,深恐漓曜不会放过戚言哥。
只是,更让她疑惑的是,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行程紧密而毫无喘息的时间,漓曜连夜处理好文件,便搭乘飞机回到a市,不过最后的结局出乎他的预料,不但没有带走她,反而还打了她一拳。
之后,他又来不及做什么,乘车来到机场,坐上私人飞机又开始往回赶。
飞行过程中,他难得没有翻阅文件,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然后偶尔会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有些微红的大掌。
手背凸起的骨骼微微泛红,隐隐还传来疼痛。
许是他的面容看起来太过平静冷淡,所以让其他人看起来分外的高深莫测,伺候在一旁更是战战兢兢,更加小心。
下了飞机,perry在见到漓曜脸上的伤口时着实愣了一下,自从他跟在漓曜身边之后,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冷静的近乎可怕的男人失控。
而打架更是不可能。
但今天,事实告诉了他一个真理:一切皆有可能。
高级流线型的限量版房车快速的驶向签约会现场,片刻不敢耽误。
在这期间漓曜已经换下穿了一夜的西装,perry联系好了一名化妆师,准备在上台前现将漓曜脸上的伤口掩盖住。
虽然已经和媒体说好,这场签约会的照片中不能出现漓曜的脸,但是难免那些媒体在看到漓曜脸上的伤口时,会大肆做文章,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让漓曜委屈一下,在脸上涂一些颜料。
签约会很成功,两位老总都是胸有成竹的成功男人,区别在于一个大器晚成,一个年轻有为,而对于他们的成功,再别人的眼中觉得理所当然。
尤其漓曜,经过这次又重新掀起了格洛斯特的另一个高.潮,而这个年轻的成功男人,也成为人们口中争相传颂的商业传奇。
想当然,近来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和新闻上都是这次格洛斯特dne的签约报道,一时间轰动国际。
但是,本应该结束法国的行程回到a市,但是漓曜却突然要多留在发过几天。
而这几天,几乎酒店的套房里夜夜笙歌。
不停的有女人离开,又有女人进来,perry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老板究竟要干什么,除了工作的时候正常些之外,对于女人开始来者不拒。
之前,漓曜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但也不如现在这般的放肆。
之前都是在他每每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叫perry找来女人,而且也从不贪欢,但如今,他却好像是想证明什么一样,每天都更换着不停地女人。
以至于近来,和那场成功的签约会一起轰动的,还有漓曜不断更新女人的速度。
这次仿佛漓曜并不想遮掩什么,也没有吩咐perry去杂志社打点,而是任那些八卦杂志将他最近的情事曝光。
perry不由得忖度,漓曜这两天的变化,是否和那天回a市有关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向优雅从容的boss带伤回来
而现在,皇莆小姐是不是也已经注意到了boss的这些绯闻
这次大病,夏夏彻底缓了一个星期,才稍微的恢复过一些。
婉言谢绝了萧戚言让她留在他家的要求,她还是回到了冷冰冰的别墅。
第十天了。
看着日历上的数字,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度日竟然已经到了第十天,而这期间,她从来没有那个男人的消息,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唯一能得到他消息的渠道,只有整日来不断报道的八卦杂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疯了,还是已经对他的情事早已经免疫,甚至来叫佣人买来八卦杂志,将有他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剪下来。
还记得她说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都不曾拥有过他的一张照片,尽管八卦杂志上并没有将他照得很清晰,却是她唯一能拥有有关于他的东西。
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将他身边的女伴剪下,不留下一丝痕迹。
而这个时候她的心整个都是麻木的,万叔说她的病情越来越糟,莫雷也说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可以尽快动手术,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温蒂,都认为她现在不应该任性。
任性
如果不任性的代价是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见不到他,那么,她只能任性一次了。
从十三岁开始,她就一直徘徊在鬼门关。
经历过无错、惊慌、恐惧,但是到了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于每天面对死亡,很悲哀是不是
但是谁又能知道,当她每天睁开眼睛,面对又一天的东升旭日,多么感激自己还能有机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