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分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天色已经渐渐黑暗。
对于一个前一天刚刚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的心脏病患者,休息和睡眠是何其重要,但是她却不想回家,这次来见漓曜,是想做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
她怕自己回去之后,勇气就会消失不见。
毕竟每次面对他,她都要积攒很多很多的勇气。
漓曜
“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睡觉”
略带讥讽性感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夏夏几乎立刻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抬眸,一张倾城绝代却又冷酷俊美的脸庞赫然进入了她的视线。
夏夏随着漓曜来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精美奢华的装潢让她咋舌。
从刚开始认识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漓曜向来对周围的任何东西有一种可怕的偏执。
他希望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事事要求完美毫无瑕疵,小到衬衣袖子上的一枚小小的纽扣,大到他的事业、他的王国,一切都不允许有污点。
可是,后来她的出现却打破他的原则。
她的刻意接近,让他同样完美无瑕的感情上蒙了灰
“我好像说过,我们不必再见面,土地的事情你可以和perry或者杰瑞谈。”
漓曜稳稳的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双手环握放在腿上,即便比站在面前的夏夏要矮上许多,但仍旧是一副不容忽视的威严。
那双紫眸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窥探和深究,于前几天那次见面相比,她好像苍白了许多。
她深呼吸,觉得勇气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全部消弭不见。
漓曜的确有这个本事,在他的面前,谁也不要妄想能以高姿态来面对他。
任何人站在他的面前,都是国王和小丑的角色。
“我想要知道,这块地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她的声音很轻,一双眼睛更是贪婪的看着眼前自己思慕已久的男人。
一抹讥笑从男人岑冷的唇角划过:“我不认为你有这个必要知道。”
他是商人,商人在谈判的时候,自然不能泄露对方手里的筹码对于自己来说多么重要,而这句话,也是更加清楚的和她划清界限。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一白。
她若无其事的扬起笑,露出唇边的两个梨涡,显得年纪更小了许多。
“我当然有必要知道,因为这块地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非常的重要,所以在把这块土地让出去之前,你要让我知道这个交易到底值不值得。”
他抿唇,紫眸微微眯起,颜色更加深浓。
端详了她半晌后,凉薄的唇瓣勾起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弧度。
他的每一分钟都是金钱,都是黄金,实在想不出他竟然会浪费时间和一个自己讨厌甚至厌恶的前女友有什么好谈的。
若是换做别人,早已经在没有见到他的面之前,就让他扫地出门了。
“两年不见,皇莆凌夏,你的口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比当年更甚。”
微微讥讽的语气,像是此刻窗外掠过的刺骨冬风,她敛眸不语,静默的任他打量自己。
他看了看手上价值不菲的表盘,想起稍后还有一场视讯会议,漓曜起身拿起一旁的黑色大衣:“放心,不管你手中那块土地价值如何,格洛斯特在价钱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
“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钱。”
轻柔如春风的声音在空中想起,漓曜意欲离开的脚步一顿,随即高颀完美的身形一转,他危险的眯起紫瞳。
“你刚刚说什么”
她深呼吸,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想要这块土地,可以,但是要用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闻言,漓曜骤然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她,利鹰般精锐的眸光像是能够洞悉人心般的犀利。
他在观察她,张狂而毫不掩饰。
而夏夏也挺起脊背,好似面前站着的俊美男人不是爱人,而是敌人。
她任他打量自己,但其实心里已经早已经砰砰乱跳紊乱不堪。
可以说,她是在赌。
须臾,他将一只手插进裤袋,优雅的站在原地:“你想要什么”
在他那样带着讥讽带着嘲弄却又带着戒备的视线下,她深呼吸了几次,才能忍住颤抖平缓的发出声音。
“要你。”她说。
顿时,漓曜原本英挺高颀的身体蓦然一僵,锋利而震荡的俊容更加深不可测,嘴角微扬。
如果他的脸上真的出现过那么一瞬间的惊讶,那也只是片刻间便消失无踪了。
无论是他的身价也好,样貌也罢,这个世界上,想要和他扯上关系的女人无数。
他不如他的朋友蓝洛那般有着近乎变态的洁癖,只要他有需求,就会随意找来女人在床上索求和发泄。
而他也清楚,承欢在他身下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不曾觊觎过格洛斯特太太的位置,可即便她们多么渴望和贪求,却从没有一个人,如眼前的这个小女生一般大胆,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两个字。
这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是厌恶她更胜一筹的贪婪,还是该为她的勇敢拍手。
面前这样的她,让他恍惚又想起了两年前,繁花盛开的那个季节,一个大胆却又羞涩的小女生,对着完全陌生的他示爱的画面。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她的目的
几乎是立刻的,漓曜便将这段记忆扔在了角落。
每次想到,他都觉得厌恶和可笑,他讨厌被欺骗,更加讨厌自己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耍的团团转。
夏夏不知道为什么,漓曜眼神中忽然出现了极其强烈的愤怒。
即便他此刻的表情一贯的波澜不兴,冷如冰霜,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现在是极其愤怒的。
她缓缓垂眸,勇气再刚刚显然已经消磨殆尽,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看他那样冷酷凉薄的眼神。
“你敢不敢,用你的婚姻来和我交换”终于,还是她不堪重负,最先开口打破了周围弥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漓曜的眉梢一挑,视线不曾从她苍白的脸上离开过。
她纤长的睫毛细细可怜的颤抖着,垂下的眼睫在白皙的肌肤上布下一层暗淡阴影。
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甚至精致的像只娃娃而不是一个女人,这样柔弱的她很容易便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当年的他不也是如此
“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凭什么认为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我就会答应。而且,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谈婚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