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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订阅本文比例不到30, 24小时后才可正常观看  入状师这一行,在正式出师、自立门户之前,状爷都是用得诨名。

    用诨名是有讲究的。类比大燕的刽子手,行刑时都是蒙着面的,就是怕以后亡人来找他们索命;同样, 状师用诨名也是这个道理。

    因在出师之前,大家都是新状爷, 怕打错官司, 摊上人命冤债,用诨名,就不怕日后冤魂化成厉鬼按名号寻仇。

    当时谢蘅在诉讼司的诨名既为“九胜”, 本不是“九”,而是“久”, 只是师父梁以江嫌她心高气傲、气焰压人, 这才替她改了。若翻查诉讼司的文库, 必定能寻到谢蘅从前时所写的状纸。

    她当过状师。

    从很小的时候起,梁以江就是她的先生。起初只是随着他识文断字,后来被他状师一行所吸引, 逐渐学起了写状纸、打官司。

    梁以江见她天资聪颖、机敏过人,于谢蘅十一岁时正式收她为徒,诨号“九胜”。

    九胜意为万事不可求全, 可尝一败。谁料竟一语成谶。只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提起来酸牙。

    谢蘅道:“那皇上可真是想多了。”

    鸿文帝道:“”

    “这次是世隽口拙舌笨的, 在公堂上说不出自个儿的冤来, 我又看不得他受委屈,才上堂帮他申辩两句而已。”

    鸿文帝抬眉,长眸轻眯,问道:“那七纸状书不是你写的”

    “周通周状师写的。他卧病在家,我只是代为呈交。”

    谢蘅扯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

    可她是个小狐狸,正位上坐着的是个老狐狸。鸿文老狐狸不再追问她,而是从头换了个问法:“那你想不想继续做状师”

    谢蘅却没有他料想中的犹疑,直截了当地回答:“不想。”

    这一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见局面僵持着,服侍的太监忙躬了身地说:“奴才真是该死,先前圣上吩咐的雨前龙井,忘了敬上来。”他又转向谢蘅,“姑娘好这一口,圣上可都一直记在心里头呢。”

    太监差人端了雨前龙井上来。谢蘅望着茶杯凝了会儿神,才端正起态度,正儿八经地回答道:“舅舅,承缨并非同您置气,乃是诚心没有这个念头。”

    鸿文帝缄默片刻,转而道:“朕之前刚去看过宁妃,她近日咳疾难愈,太医说是犯了肝火。”

    谢蘅心中咯噔一下,才知她这舅舅是兴师问罪来了。

    原因无他,这宁妃娘娘本家姓张,正是礼部尚书张居竹的亲妹妹,张雪砚的姑姑。

    谢蘅大赧,抬眼问道:“她跟你告状了”

    鸿文帝哼笑一声,“你也知道自个儿干了甚么混账事让张家如此难堪,宁妃能不为她侄儿鸣不平么”

    谢蘅说:“烦请皇上传召张雪砚入宫来,问他是不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宁妃娘娘鸣不平,也得看看张雪砚心里平不平。”

    鸿文帝扬眉:“你还有理了”

    谢蘅不答,算是默认。

    鸿文帝说:“一个是雪砚,一个是你,朕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闹成这副样子,朕又该如何是好”他起手扒拉出几张奏折,扔到书案上,抬了抬眉道:“这是文官弹劾定南的折子,你是潇洒了一回,可把你兄长害得不轻。”

    谢蘅拧紧了眉,“甚么意思”

    “文臣是要面子的,你下了张爱卿的脸,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你不给的,他们当然要亲自找回来。”

    “蝇营狗苟”谢蘅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这关我兄长甚么事”

    “你不姓谢他们奈何不了你,难道还奈何不了朝堂上的谢定南”

    谢蘅眉头不展,恼怒难平,可渐渐地,又似想通了甚么,目光渐渐沉下来,望向鸿文帝说:“皇上有话直说,凡事我照做成不成又何必将我兄长牵扯进来”

    “解决这件事也简单,要么朕下旨赐婚,让张雪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我选第二个。”谢蘅举手。

    鸿文帝一笑,“要么收拾收拾,即刻去颍川姚宁的诉讼司罢。”

    谢蘅:“甚么”

    “朕要你出京。谢蘅,你心知肚明,京师中有人容不下你,朕便要你离开,继续去做状师。你听清了么”鸿文帝目光沉沉。

    得。

    这个老狐狸,早就盘算好了。

    方才谢蘅就觉出不对来,她登门退亲一事时隔一个月,要兴师问罪,早就宣她入宫了,何必等到今日

    谢蘅冷笑一声:“皇上以为,我会听你摆布么”

    鸿文帝不急不躁地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玉佩,说道:“无论如何,朕都是皇上。你大可以搭上你哥哥的仕途,再任性一回。”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如此威胁于人”

    “当初是谁说的,含冤待雪,哀哀上告”鸿文帝低低念出这句话,令谢蘅浑身一僵。

    这一句话,就像一块小小的拨片在谢蘅的心弦上狠狠揉搓了两把。

    五年前,时是隆冬,大雪的天。

    午门内外早已覆上深深的白雪。

    当年不过十五岁的谢蘅,从京师长街头开始,三叩九拜,一路跪到午门,再跪行上百尺高阶,向皇宫正殿高举着陈冤状。

    她的衣裙教坚硬的石街磨烂,膝盖、小腿处血肉模糊,一步一行,从皑皑白雪上拖过一道狰狞猩红的血痕。

    即便疼痛入骨,也不见她有过一刻退却,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举着状纸,望着矗立在风雪中的巍巍宫峨。

    一声,一声,如若杜鹃泣血,嘶声喝喊着:“含冤待雪,哀哀上告”

    “含冤待雪,哀哀上告”

    谢蘅手抚上膝盖,每每思及,这里就会隐隐作疼,疼到命里似的,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她极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终是不成,笑容僵在脸上,连发出的声音都冷了几分,“皇上到底想说甚么”

    “你不是还有冤么”鸿文帝的目光将谢蘅完全笼住,“谢蘅,朕跟你赌一局。三年之内,若你能在姚宁诉讼司做得声名鹊起,回京后,朕就再不过问你和雪砚的亲事;并且愿遵从诉讼司不法先王的道理,破大燕律例,准你重启陈年旧案。”

    按照大燕律例,凡经三司会审、最终封存于大理寺的旧案宗,绝不再重启。

    谢蘅是有冤,却无处可申。

    封笔之后,谢蘅消沉了这么多年,是她以为永远都会如此,那个教她害得冤死的人,恐怕生生世世都要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

    可现在鸿文帝居然肯答应她重启旧案

    谢蘅存疑,抬眸问道:“真的”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谢蘅拢紧了手指,沉默良久良久,她才说:“立字为据。”

    鸿文帝意料之中地笑道:“这么爽快”

    谢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她大可以将许世隽完全交给周通,不管不顾,以他的本事也必定能救得了许世隽;也大可以在周通装病扮瘫的时候戳穿他的小把戏;更可以不顾巧灵的冤情,不去下笔写那七张状纸

    可她还是做了。

    无论是站在公堂,还是起笔写状书,每一次她都能感觉到流淌在脉络里的血液起来,像是凤凰涅槃、求取重生一样,似乎连头发丝儿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着。

    这五年间,她随父亲游历大江南北,都已经渐渐忘记这种感觉了。

    直到前年冬天,谢正心病故于潇江,临终前唯有谢蘅侍疾在侧。

    他微凉的手牵着她,问道:“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最难的是不悔。承缨,可清楚自己这一生最想做得是甚么吗”

    她回答不上来。

    五年前的谢蘅可以回答,她最想做一个状师,成为京城最好的“獒牙”;可五年后的谢蘅却回答不了。

    谢正心没有追问,悲悯又慈祥的目光笼在她身上,“我的承缨,我的女儿爹这一辈子最遗憾就是,没能让你相信公道”

    谢正心抱憾而终。

    回京师服孝的一年间,谢蘅常常会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继续做状师吗她不敢说可以,也不敢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但现在鸿文帝给她指了这唯一的一条路,那么她也心甘情愿地再试一回。

    百年之后见到父亲,谢蘅想好好回答他问得那句话。

    很快,谢蘅遭贬去颍川姚宁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按照旨意,谢蘅即刻就得离开京师。

    谢府炸开了锅一样,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的人来找谢蘅,大都是平日里与她交好的朋友,纷纷为谢蘅出谋划策,试着帮她留在京城。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44 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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