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雨的境遇,颜灵可以从她那身穿着打扮中看出来,看起来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生活有点拮据。
可当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眸里似乎有点暗光在眼底深沉,她把那句话还是憋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对她这样的帮助,或许并不算是件好事。
她很笃定,林萧雨这种好强的女孩,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更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至少,她能读懂她的内心的那点被隐藏在心底的自尊心。
可是,茉莉之吻少说也得要三万块,这并不是她现况所能拿出的一笔巨款。
颜灵想了想,还是是尊重了她的选择,转回身来,看向了那一直环抱着胸,仰头斜视着两人的文素。
文素的嘴角始终保持着莫名的笑意,微微拉动的唇角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的眼底是一股胜利者该有的一种喜悦。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文素后,才偏过一丝的看着小美,她侧目注视着已经碎成一地的茉莉之吻的,脸上是一片肉痛。
才买回来不到两天,甚至她还没来得及舍得用,便化作水雾散去,只留下有点丝润的地面,还有一堆碎片,这让她如何不心疼。
“小雨说了,会赔给你。”
愣的一下,小美收回心痛的目光,寻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颜灵有点不快的表情。
“你觉得她能赔得起就凭她街头卖唱每天几十块的收入还是说你帮她赔看不出来,一个才来两天的新人,你竟然能这么上心。”文素总是见缝插针,针针都能刺得人心里难受。
小美眼光游离在两人之间,两人的火花早有耳闻,不过都是暗地里针锋相对,文素言辞往往都比较犀利,说出的话也比较难听,毫无掩饰的表露无遗。
而反观颜灵,她总是那般的从容,文素的恶言她基本都不做多反驳,好像永远都是无视了她的存在。
暮色下。
长裙下如碧藕般的小腿,就像系上了一条血红色的丝带,刺目的红色灯下如红玛瑙般的闪着亮光。
雪白的窗帘在飘动。
外面又开始刮起了风,天空下的月光在乌云下时隐时现,繁星一两颗,空气中有股沉闷的味道。
额头上的血痕已经干枯有种结痂的趋势,小腿上的血迹还在往外冒着,可她空洞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出丝毫痛楚。
细心的观察下可以发现,虽赛如雪的碧腕上其实伤痕累累,膝盖处也有几处疤痕,可这些却被鲜血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那些伤痕,是她初入社会所积累的痕迹,最开始她也会痛,有时候甚至痛到眼泪都止不住往外流,痛得她彻夜不眠,可当一处伤疤未愈时,又一处新的疤痕重新的落足在之前的位置时,她的痛感,已经慢慢消失,已经麻木到麻痹。
一道受伤的侨影。
一根不太直,又有点泛旧的木棍紧握手中。
毫不顾及的移动着脚步,再次向前。
直到站到她面前不足一米。
她的眼底灰暗无光,她看着她,听声音她知道,文素的位置就在自己面前。
突然。
她笑了。
温柔又陌生。
陌生又冰冷的笑着。
“就算街头卖唱,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她明明是“看着”文素说的,可大家都知道,她是说给两人听的。
“还有街头卖唱其实挺好,也挺干净,至少是凭自己的劳动赚的,并不像你言语中那么不齿,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变化,一句话中间偶有停顿,却说的很认真。
“你”
文素阴冷的眼眸下是一丝歹毒闪过,悄无声息的一闪而过。
“没听到吗小雨说会还给你,我可以担保。”颜灵上前,搀扶住林萧雨看似随时会倒下的身体,冷言道。
“文素姐,她都说会还了,要不就算了吧。”小美看着两人的目光心底一震,有点怯怯的向文素靠近两步,扯了下她的衣角。
“哼。”
文素一声重哼,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走向自己的位置,而小美见状,皱了下眉,苦着一张小脸,也转身,打算去洗手间清洗下手上有点粘的液体。
“我说。”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两人刚转过的身体,骤然一驻,身子并没有转过,而头向侧偏了九十度,斜眼看着身后的林萧雨。
月光下。
白织灯下。
她的身子看起来那么脆弱。
她的脸色那么苍白。
她的双腿有点颤抖。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眼中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灰暗的眼底是两人的身影,那里面,还有着一份顽强和冷漠。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紧了紧手中的木棍,身子有点倾斜。
“不打算道个歉再走吗”
轰
这一句话好像一句平常的聊天,轻声的问候的语气,却让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文素小美两人以为她只是叫住两人并且再次道个歉什么的,可谁知道,说出口的话,让两人呆愣得脑子瞬间像短路了。
颜灵也转过头,她感觉得到,林萧雨在强行撑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扶着她的身体,冰冷得刺骨,她的身子在颤抖,抖的越来越明显。
可当侧面看去,她眸中,是坚定。
文素似乎以为自己耳朵没听清或者听错了,美目眨动了一下,长长的假睫毛跳动。
“你说什么”
。
“我说,是不是该道个歉再离开”林萧雨再次重复了一句。
“你确定你没说错”文素和小美对视一眼,两人互换了个眼神,然后笑了,笑的不敢相信,笑的好像刚刚听了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每个人做错事,起码的尊重至少应该有,我错了就是我错了,我也道歉了,可是”林萧雨伸手指着自己已经有点失去知觉的膝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你是不是该道个歉”
她词句并没有起伏,就像在阐述一件事实一般,只是,她自己清楚,心底有个小小的火苗已经开始燃动,燃得感觉不到身体的冰冷,燃得伤口也开始有点辣辣的疼。
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知道,生气是这种滋味。
这种滋味,好像并不怎么好,总是刺激着她脑中的那丝清醒。
两人木纳的笑着,笑的越来越大声,笑得脸上的白色粉末都有些掉落,文素低领的酥胸颤动着,彷佛要弹出来。
突然。
笑声猛的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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