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若不是还能从鼻翼探到几分鼻息,那模样也与死人无异了
白以末眉头一拧,忙去抱她,手掌却触到一片粘腻。
定睛看去,才发现,安婉星的裤子已被鲜血浸透
白以末慌了神,顾不得思量,抱起安婉星,一边跑一边呼唤,“星儿,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不要像你娘一样,再离开我”
飞奔向门外的脚步却被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拦在门口。
他身后立着一众家仆高举火把,火光下,萧如夜的眼睛散发出如铁般的寒芒
“我就说,大名鼎鼎的白先生怎会如此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原来你们是老相好啊”沈佳雪两手抱胸,幸灾乐祸的讥讽。
萧如夜眯起黑眸,愤怒的脸扭曲城一头暴怒的狮子。
原来,她宁愿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是因为和外面的男人早有奸情
“放下她,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萧如夜冷声道。
“少帅,救人要紧”
话音未落,黑森森的枪口便对准了白以末的方向,“我让你放下她”
白以末情急之下,怒吼道:“萧如夜,你真想看着她去死吗好歹,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骨肉啊”
这话,令萧如夜的身形猛地一滞。
“她怀的到底是少帅的孩子,还是其他野男人的孩子,谁又知道”沈佳雪立刻插话道。
安婉星绝对没有想到,沈佳雪仅用十个银元就收买了她的贴身丫头小梳,得知了她怀孕的事。
她一早就设好今日之局,在酒中放了堕胎药,再借萧如夜之手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白以末
白以末没有理会沈佳雪,将人抱到萧如夜眼前,见那怀中之人一动不动,惨白如纸,浑身是血,伸手一触,竟是僵硬冰凉。
萧如夜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这个女人去死,以为那样他就可以从这日夜折磨着他的矛盾痛苦中解脱了
因为谁又能想到,就连他自己也从未想到过,他和安婉星,竟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上天仿佛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每当思及此,萧如夜都会忍不住苦笑出声。
这份孽缘早就该有个了结了,不是吗
可是,当看着她紧闭的眼眸,毫无半点温度和生气的面容,萧如夜的心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揪住
从前随军,多少枪林弹雨下,他也不曾害怕过,可现在,当他意识到将会永远失去她的时候,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惧感,令他浑身战栗
宛如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饥寒交迫、绝望无助的夜里
一时间,他在顾不上什么礼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一把将安婉星从白以末手中抢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只要稍一松手,她便要走了
宛如漫天繁星消失了一颗般,悄无声息
当夜。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少帅府,灯光一晚未灭,进进出出的人好比赶集,但却皆是攒眉蹙额,形色匆匆。
萧如夜在门外踱着步,见陶中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褂子上沾着血迹,满头大汗。
“怎么样了”他竭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