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鸿琛眸色深沉，冷冷扫了眼说话的人，那人立刻噤声不敢再说。
而余耀海忍不住了，喝骂道：“胡说八道，大嫂怎么喊着是那种人？这样的谣言你们也相信？”
那人嗫嚅着道了歉，灰溜溜的出去了。
余耀海余怒未消，对莫鸿琛说：“我们才出去三日，就出现这样的流言，那个胡志好大的胆子，我就不该嫌麻烦，打算到年后再处理的，我……”
“别忘了我们要做的事情。”莫鸿琛语气冷淡，“除夕是最好调查的时候，岂能分心！”
余耀海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老大，语调都有些颤抖：“可是，她是你的妻子啊。”
“那又如何？”
“她是你的妻，是你的爱人，是与你共伴一生的人。”
莫鸿琛脑中浮现出那日宋今瑶醉了酒，笑得傻兮兮的，冲他亲过来的模样，有片刻恍神，又迅速恢复正常。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娶妻。”
不过是为了三个孩子，又恰好三个孩子都喜欢她，那她就是他的妻。
余耀海如遭雷劈：“你……你不喜欢嫂子吗？她那么好，她……”
“喜欢？呵。”莫鸿琛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没事的话，理账。”
桌上厚厚的账册已经做好了，但他们作为当家的，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邵叔理过，非得让他们再看一遍。
余耀海见到这个就头疼，捂着脑袋，不甘心的又问：“我不信，老大你之前明明……你什么时候对哪个女人好过？大嫂是第一个，你俩就是天生一对，你怎么会不喜欢她？”
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看到老大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但更像是眼花了，明明还是那样一个冷漠的男人，说出的话，也格外冰冷。
“你忘了自己的使命吗？”
……
余耀海没忘，也不可能忘。
莫鸿琛难得的好脾气，竟还愿意开解他：“宋今瑶是我选择的妻子，我当然不会亏待她，只要她待三个孩子好就够了。至于流言，我相信她又怎会去在意？这样的事情，她自己能处理好。”
薄唇轻抿，似乎下一句就要说，若她处理不好，那便是她不合格。
余耀海再不甘心，这会儿也泄了气，行吧，只有他每次看到老大和大嫂在一起，总是能感觉他俩头顶似乎有好看的泡泡在飘吗？明明这样的一对璧人，应该相亲相爱才是。
不过，老大说得也对，正事要紧，而且他们做的正事，那是刀尖上舔血，最忌讳的就是心中有牵挂。
老大已经有三个小萝卜头做牵挂了，多大嫂一个做什么？
莫鸿琛除夕夜出去的，一直到年初四还没回家，这个年就母子三人过，因着早已从族里分出来，倒也没有什么麻烦事。
最麻烦的就是，族里想要将他们的名字记回去。但处理这种事情的从来都是男人，这家里只有妇人和孩子，能成什么事儿？所以也就族长火急火燎的来过两次，又去了养殖场两次，没见着莫鸿琛，只好作罢。
倒是让莫大娘过来与宋今瑶说过。
“阿琛一日一日在外头忙，你们母子几人没有族人依扶也不是个事儿。等阿琛回来，还是要早早的把名字给写回去，从前的事情，那是阿琛老子的事情，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怎么说孩子们也不小了，西西一个女儿也罢了，他俩是男孩子，有族人帮扶总是好的。”
宋今瑶是一点都不赞同这个观点，帮扶什么？莫氏又没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帮什么？最能干的就是莫鸿琛自个儿了，还需要其他人来帮扶他们？
但她如今也知道莫大娘这个人，只是思想迂腐古板，人实在是个好人，这些话与莫大娘说了也不会懂，还会觉得是她奇葩，阻挠莫鸿琛回归族里呢。
所以宋今瑶只茫然的点点头：“好，等他回来……”
莫大娘见她这副样子，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拍拍她的手：“外头那些话说得难听，你往后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别与那胡志来往了。”
宋今瑶也没指望莫大娘站在她这边，只垂头没说话。
莫正东却不肯依，立刻说道：“大伯奶，那些都是假的，是胡志那个人非得要缠着我娘，我娘她连主动说句话都没有。而且，我娘去哪里都带着我们！”
他从没称呼过她“娘”，这会儿心急说出来，竟觉得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小心觑了觑宋今瑶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才彻底放心下来。
也不知是觉得“我娘”两个字没让宋今瑶计较而放心，还是这句解释的话。
莫大娘一愣，笑起来点头：“我也知道，你娘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你们都跟她贴心，这样很好。但是往后还是要注意些，知道吗？”
她就是这样，认为家和万事兴最要紧，看着一家子和和睦睦就开心。外面那些传言，她听了也不高兴，但看着孩子们与宋今瑶这样好，还维护宋今瑶，她就觉得宋今瑶是个不错的。
大抵还是年轻，容易受骗，所以多提点两句就好了。
只是莫正东不知她的心思，还气鼓鼓的想着，明明后娘什么都没做，为啥要让后娘注意？不该是去警告胡志，不许他来骚扰后娘吗？
但是宋今瑶已经乖巧的点头应声，将莫大娘送出去。
如此莫大娘更满意了，觉得宋今瑶就是年轻气盛了些，其实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到了正月初五，这日县城街市有大集会，等同于开市了，很多百姓都会去赶集。
“我们也去，听说今日有杂耍班子，特别有趣，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时候没有电影等休闲的，戏曲与杂耍就格外受欢迎，但是需要票。原主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舅母带着表弟一起去看过一次。至于现代的宋今瑶，没机会见识古代这种杂耍，当然感兴趣。
不过票价不菲，若是想要看得清楚的位置，一张票要一钱银子。好在有钱人不喜欢这种挤在一起观看的活动，不然可不止这么点票价。
宋今瑶是不会心疼钱的主儿，她带着三个孩子，只用买两张票就够了，让正东正南挤在一张凳子上，她抱着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