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田井龙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鄙人一千年前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助阁下。”
姜闹的衣服，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被湖水浸湿，身上的水顺着衣角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姜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扭曲起来，颤抖中带着尖锐，响彻在妖怪界的每一个角落。
“晚了，你们来晚了，姜闹……早就被我吃掉了。”
“还有这座山上的所有妖怪，已经全部被我给吃掉了，他们对姜闹没有一点警惕。”
“也是多亏了他们，我才会这么快恢复。”
只看到‘姜闹’的身体逐渐溃烂，膨胀，变成一团巨大的烂泥。
然后又从烂泥里长出一只又一只的眼睛，残烂的手臂，灰白的脚还有缠绕着头发的脑袋。
紧接着巨大的坟堆剧烈震动起来。
连带着整座山也晃动起来。
‘姜闹’的身体像是一堆烂肉堆积起来的小山，逐渐长到八九十米那么高。
“井田井龙，这一次，你赢不了我了。”
井田井龙的灵体已经无限接近于实体。
井田井龙的怨念是那些自己未能解决的妖怪，自己留下的祸患越大，井田井龙的怨念也就越深，实力也会越强。
现在的井田井龙，已经无限接近于自己巅峰时的实力。
不过井田井龙并没有出手，而是回到了剑里。
肉瘤怪物发出像是哭泣一样的叫声，像是那些孩子被送上祭祀船上时无力的哭泣，响彻在山间来来回回。
蓝夜举起剑。
黑色的肉瘤朝着蓝夜的方向滚来。
蓝夜举起的剑逐渐散延伸出好几十米的黑色剑气。
在痛苦的抽泣声里，巨大的肉瘤被砍成了两半。
但是被砍成两半的怪兽却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两只，蠕动着继续朝着蓝夜爬来。
碧兰奇在这些痛苦的嘶吼中寻找着姜闹的声音。
但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无论是哭喊，挣扎再或是什么其他声音。
肉瘤怪兽逐渐被蓝夜和井田井龙砍成四份八份十六份……
但似乎无论被切成多少份，怪兽都不会死去。
而且肉瘤怪兽还十分专一，一次又一次地朝着蓝夜围攻上去，却没有来管碧兰奇的意思。
“姜闹……”
碧兰奇作为为数不多被蒙在鼓里的人，但又感觉始终有哪里不对。
碧兰回想起自己和姜闹初见时的情形，那时碧兰奇正准备和小小立加美尔一起到湖里去打鱼。
距小小立加美尔说，他曾经和蓝夜一起到深海里去，抓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鱼，碧兰奇也很想尝试一下。
但是正想下水，却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姜闹阻止。
“喂喂喂，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出来玩水可是很危险的。”
碧兰奇最开始只当姜闹是个普通人。
于是假装答应，换了个地方又准备下水，谁知道又被姜闹阻止。
“你知道吗，在这里玩水溺死的人可是很多的，他们被湍急的河水耗尽力气，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沉下去，想要活下去却使不动身体。
痛苦着一直落到湖底，然后被湖里的鱼一点点的吃掉。”
碧兰当然不会溺死，毕竟碧兰压根不需要呼吸也能生存。
但听到鱼吃尸体什么的，碧兰奇成功被姜闹恶心到了。
不过碧兰奇也就这样发现了姜闹的怪异，把姜闹带回了别墅。
如果姜闹一开始是邪灵，那没缘没故的来阻止自己下水是图什么，总不能预知到自己打算抓宝可梦把她带回去吧。
难道说被自己敲晕的才是姜闹，醒过来的是邪灵，之后以借刀的名义忽悠蓝夜殿下过来？
这么说起来，姜闹很可能就是在河边玩水因为意外溺死的人。
妖怪的强弱取决于怨念，怨念越强，实力越强。
但溺死的人能够怨恨谁呢，怨恨这条河吗？
或许更多的是怨恨自己不应该下水，所以碧兰奇打算下水的时候姜闹才会出现阻止。
所以生活在山上的姜闹，才会发现被沉在湖底的孩子们的尸体。
碧兰奇继续用脑波在肉瘤里寻找姜闹。
还是一无所获，反倒是发现在这些哭泣里不止是那些被祭献的孩子。
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或者应该说是，妖怪。
大概就像这个妖怪所说的，姜闹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它的伪装吧。
把蓝夜殿下引过来，但是这家伙怎么不像是能够对付蓝夜殿下的样子。
不光是不能对付，怪兽似乎除了分裂的能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威胁。
只是哭泣着，不停的哭泣着。
井田井龙附身的剑是为了斩除怨念和妖怪诞生，自然可以破除这样类型的不死特性。
所以把肉瘤怪兽砍成两半并不是没效果的。
剑尖触及的地方，肉瘤的身体就融化成了一滩黑水，像是血液一样顺着怪兽的身体流下，逐渐将周围的土地全部染成了黑的红色。
这妖怪似乎也没有井田井龙和‘姜闹’说得那么厉害。
而这场战斗就在怪物的啼哭逐渐淡去里，走向了尾声。
没有什么波折和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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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妖怪界的妖怪已经全部死去，这个空间也在逐渐崩塌。
好在四念画影已经眼馋很久，揽下了打扫战场的活儿，开始吸收世界里残存的怨念力量，崩溃的空间也逐渐，绘成画影里的一个边角。
井田井龙又解决了一个怨念。
蓝夜又收获了一个妖魔的基因组。
碧兰奇则是失了一个获得朋友的机会。
离开妖怪界，天色微亮，昨夜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雪，已经覆盖了漫山遍野的白色，弹筝湖的湖面也被蒙上了一层。
村民们欢庆着的河岸边上一片狼藉，早起的村民们正在收拾着昨晚残留的热闹。
这一年，没有谁家再被妖怪打扰的传说。
就像没有人会记得祭典的由来，或许再过几年，山上的老道士也就不用再下山到处分发门神和符帖，村子里的这些习俗也会逐渐在时代的洪流之中消散。
在已经结冰的湖面下，一群群小鱼正分吃着昨夜村民们丢下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