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个时候却已经取了热毛巾，在她腿上绕了一圈。
腿被抬高，程于婧上身只能往后靠，翘着的腿搭到他膝盖上。
如果不是他瞧见，程于婧自个都没发现这么严重。
热毛巾覆盖在上面，大概有破皮处，这会儿才感觉到痛。
她靠在沙发上，托着腮瞧男人。
半晌，才仿佛恍然大悟，忍不住问他“牧之远，你以前是不是压根就不爱我”。
牧之远被问的怔了一下，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毛巾的温度逐渐凉下来，他起身又去浴室，用滚烫的热水冲洗几遍，给程于婧敷第二遍。
倒是说“我记得以前腿脚受凉的时候，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程于婧翘着腿躺在沙发上，静静瞧着他。
男人低垂着眼眸继续说“不会关心人，这确实是我的缺点。”
说到这毛巾又凉了，他抬手把毛巾放到一旁茶几上，弯了腰坐到她旁边，“有没有舒服一点？”
程于婧迟疑了三秒才点头，她收起腿往上坐了坐，抱着膝盖蜷曲在沙发上，两个人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
外面的雨还在持续不断的下，雨水打在玻璃上，把落地窗玻璃逐渐冲刷干净。
程于婧眼神放空，侧头瞧着，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热源突然靠近，男人的手臂探过来，粗糙干燥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耳边毛绒细碎的发丝。
瞧着精致的侧脸，情不自禁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庞，最后理智还是压制住了冲动，怕进一步的动作会破坏眼下难得的温馨，于是把手又收了回去。
程于婧这个时候才转过来脸庞，对上牧之远炙热的视线。
“漂亮吗？”
男人怔了一下，“漂亮。”
说话的时候视线有些灼热，程于婧本来想损他两句，却莫名其妙让她产生逃离的念头，赶紧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起身去冲咖啡，顺便问他一句“喝咖啡吗？”
明天有要事要谈，这么晚不休息喝咖啡容易失眠，牧之远想了想，除了说喝可以多停留一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借口。
于是说“不用放糖。”
酒店这个时间只有速溶咖啡，程于婧便背对着他冲了两杯，端着碟子走过来，递给他。
寻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杯子。
“男人不分老少果然都一样。”
“什么样？”
“不属于自己的，就是漂亮的。”
牧之远拧了拧眉，象征性的泯了一口，就把咖啡放到桌子上。
“我不尽然，我一直都觉得你漂亮啊。”
程于婧吊起来眉梢，“想给我灌迷魂汤啊”
男人摇头，说的话倒是很中肯“没有，你现在人间清醒，我灌迷药也没用况且你身边有那么多人追，漂亮不漂亮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那个陆言，就挺起劲儿的”
程于婧掀起来眼皮子，静静看他半晌，毫不服输的提醒他“今天没见陈妍书啊，你俩不也郎情妾意的吗”
牧之远划清界线“她来不来跟我什么关系，这么晚，我俩在这因为外人指责对方，是不是不划算”
程于婧点头“唔”一声，“不是你先开始的好心好意请你喝咖啡，你却提陆言，那我自然提陈妍书了。”
牧之远抬起来眼皮子，看她半晌，想到刚才才缓和了一丝的关系，自然不想就这么破坏，于是主动道歉“不说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说点别的，说什么呢
随后又陷入沉默。
一杯咖啡的时间很快过去，牧之远似乎没有了理由再呆下去，程于婧瞧着他，也开始在想怎么撵人。
刚要开口，谁知这个时候他兜里手机却响了，看一眼屏幕，竟然是岳父的。
程于婧也看见，不知这么晚爸爸找他所为何事。
在她探究的目光下，牧之远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面对着落地窗接电话。
男人听了一阵，用低沉清朗的声音问“我和于婧在一起呢，您什么时候到，我提前过去”
爸爸又说了什么，牧之远说“房间我来安排，爸爸放心。”
挂断电话，回身瞧向程于婧，“爸爸凌晨会过来。”
程于婧挑了挑眉，父亲要过来怎么我不给她打电话，反而通知牧之远，她拿起来手机看一眼，才发现三个小时前父亲给她发了一则短信，说怕她应付不来，所以忙完事就跟过去，只是程于婧一直没来得及看手机，所以现在才看到。
牧之远说“不如就让爸爸住隔壁我的房间吧，下着雨，再安排别的酒店也没有照应。”
程于婧欣然点头，“那你睡哪里？”
牧之远抬手看时间，“等会儿我还要去接爸爸，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在沙发上应付一下好了。”
自然是指在这间屋子的沙发上。
程于婧又不傻，当然明白他的用意。
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牧之远这才征求她的意见“今晚我睡沙发，可以吗？”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的，男人在没有得到明确拒绝前，都是一个德行，牧之远也不例外。
没想到程于婧果断干脆“好啊，那你就睡沙发吧，反正房费是你出的，你想睡当然可以。”
她说完就把咖啡放下，拿了换洗的睡衣，起身朝浴室走去。
很快里面传来水声，程于婧在里面开始洗澡，牧之远侧头看了看浴室禁闭的磨砂玻璃门。
作为正常男人，自从两人闹离婚就没有再动荤腥，眼下妻子在浴室洗澡，很难不躁动。
他只听听水声就能心猿意马。
不过眼下显然是自己痴心妄想，别说冲进去做点儿什么，能答应让他睡沙发，都已经是莫大的赏赐。
突然觉得室内温度高，让他有些热，把领带解开抽下来，推开落地窗的玻璃，就着潮湿的空气抽起来烟。
等程于婧洗漱完毕，顶着半干长发出来，牧之远已经在沙发上躺下，沙发对拥有一双长腿的他来说有些狭窄，他连鞋子都没脱，穿着黑色皮鞋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上只搭了一件自己的外套。
抱着手臂，极不舒服的姿势躺着，闭目养神。
程于婧把客厅灯关掉，然后又裹着浴袍回房间，拿了一只用不着的枕头，朝他丢过去。
“不谢。”
她转身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