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背对着程于婧和马婷这边，所以并没有看见她们进来，今天到茶社来，是应了女老板娘的邀请，过来尝尝这里的午餐的。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说陆言看不出她这么做的心思，那是假的。
他最近只是很心烦，在程于婧这里一直自信心受到打击，不管他做什么，程于婧都好像完全不看在眼里，不拒绝，不主动，还动不动就拿“一直拿他当弟弟”来推开他。
心烦了这么几天，所以在女老板娘第二次提出来要他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拒绝。
此刻回身看见程于婧，怔了一下，忙站起来，也不再与她说笑。
程于婧表面没事人一样对他们笑了笑，“老板娘，二楼的雅座还有吗？帮我安排一下。”
女老板笑着点头，随便指了两个人，把程于婧和马婷往楼上带，陆言见状想跟上去，岂料被她一把拉住，她脸上虽然笑着，语气却有些不满，“人家一来你就六神无主了，是不是都忘了今天过来主要为了谁？”
陆言听罢讪笑，只好又坐下，“我只是想上去敬杯茶。”
她耷拉下眼皮子，也不拆穿他。
程于婧和马婷上了二楼，两个人临窗而坐，马婷看一眼茶水，“这么优雅的事我做不来，要不晚上找地方喝两杯？”
程于婧垂眸看了看在楼下跟女老板闲聊的陆言，不知道咋地，就有些尴尬，毕竟马婷知道陆言是追求她的，才几天啊，就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
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放，还是赶紧离开才好。
于是便站起来，迫不及待说：“那赶紧走吧，我也喝不惯茶了。”
马婷好像看透她的心思，要笑不笑的问：“你不是不喜欢小男生吗？”
程于婧叹了口气，“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两人才刚坐下就要走，女老板也没多留，看着人走了，只是叹口气，“我的好茶啊，可惜了。”
然后把程于婧那桌沏好都没喝的茶拿过来，给自己和陆言斟了一杯，对陆言说：“你尝尝，上好的普洱茶。”
陆言没什么心思，时不时去看一眼程于婧离开的方向。
女老板脸上的笑淡下来，把水杯放下，托着腮提醒陆言，“别看了，人都没影子了。”
陆言心思被识破，有些下不来台，这才端起来水抿了一口。
女老板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她拎起来茶壶给陆言满上，继续说：“你太不了解我们女孩子了，凡是第一眼看上没感觉，再看几眼都是没感觉，你都追了这么久了，人家都没动心，说明什么你知道吗？说明这辈子都很难对你动心。”
“就算啊，有一天跟你在一起了，也是感动，不是心动。”
陆言脸拉下来，好半天不说话。
马婷把地方定在朋友开的一家夜总会，到场的还有一个马婷的好朋友，徐雪，是个女律师。
马婷刚给她们介绍完，里面的朋友出来迎接她们，三个人有说有笑进了包厢。
在电梯间的时候，马婷凑近程于婧，低声说：“今晚你的任务就是陪徐雪玩开心，酒水我买单。”
程于婧看向徐雪，点了点头，自然明白马婷嘴里的玩开心是什么意思。
简单一交流，程于婧才知道，原来这姑娘比自己小了四五岁，到里面她脱下衣服，程于婧却在她锁骨上瞧见一枚纹身，看到纹身那一刻，程于婧就知道人家虽然年纪小，说不准玩的比她花，到时候谁喝过谁，还真不一定。
于是赶紧表态，“我三瓶倒。”
姑娘自然是不信，撩了一把头发，笑吟吟看她，“姐，我一瓶倒，没事，你酒量比我大。”
程于婧半信半疑，马婷对她含着笑点头。
三个人玩起来骰子，输的人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程于婧中途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晃晃悠悠，才意识到自己到量了。
正在这个时候，兜里手机响，她慢悠悠拿起手机，看了好几眼。
牧之远最近不知道死哪去了，今天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程于婧拿起来接听，故意问：“哪位？”
牧之远本来是找程阳的，电话打不通，公司又有急事，只能打给程于婧，按照网上导师的要求，最近是不能主动联系她的。
犹豫了一下，直到听到那边杂乱的说话声，才开口问：“在外面喝酒呢？”
程于婧点了点头“嗯”，牧之远本来很淡定，不过她好像喝了不少，又确定在外面，就有些不冷静。
套她话：“我也在外面喝酒呢，你在哪？不会这么巧在一个地方吧？”
程于婧沉默了一会儿，她虽然喝的有些恍惚，却还不至于头脑短路，当然知道牧之远是故意这么说。
有时候男人骗女人的时候，并不是女人好骗，而是女人愿意被你骗。
大概是最近牧之远的突然疏离冷漠，让程于婧有些不适应，鬼使神差，就交代了地址。
交代完她便后悔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牧之远这边问完也后悔了，小心为妙，给女导师汇报了情况。
“当然是不去，”对方再三嘱咐，“她给你说地方，就是想让你去，这个时候你不去，她期待就会落空，期待落空就会在你身上有更多的情绪投资，投资的越多，就越容易被你影响啊，有利于你们复合。所以呢，当一个人对你有感觉但是就不跟你复合的时候，不要再去求她原谅，你要做的应该是——捅他一刀。”
*
程于婧挂完电话从卫生间出去，回去的时候徐雪正拿着话筒在唱情歌，马婷刚点了两瓶洋酒，程于婧酒杯里的啤酒被换成了洋酒，徐雪唱完歌扔了话筒走过来，拎起来酒杯就敬她。
程于婧低头去看时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敷衍的抿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徐雪晃晃悠悠去上洗手间，马婷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去盯着徐雪。
点好的歌没人唱，程于婧看着手机微微出神。
刚放下，忽然嗡嗡响了起来，程于婧赶紧拿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