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他们的脑回路假如没有问题，那就是明着要整垮壹心影视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清早跑来胡搅蛮缠？”
江流走近了几步，看着办公桌上身份牌道：“胡搅蛮缠？方科长吧，来，请您给我算一笔账，壹心今年筹备了《仙剑》、《四大名捕》、《狄仁杰》三部大剧。”
“三部剧平均下来每部剧高达2000万元制作费，三部剧总投资近6000万元。”
“您当6000万是6000块？”
“全国大大小小民营影视任您挑，请您给我挑一家能承受得起这么大损失的影视公司。”
“这不是存心要壹心倒闭是什么？”
“《仙剑》倒是可以登陆地方台，结果又不给上星。”
“我再给您算一笔账，《仙剑》因为壹心想发展影视特效，总投资高达2800万元，剧不上星，几家地方台联合开价1000来万。”
“1000来万的首播权几家地方台还心存疑虑，怕招不来广告商。”
“没有广告收益电视台就要亏本，电视台没见到壹心剧的效益，反手就要延期付款，一拖拖两三年，壹心制作下部剧的资金从哪来？公司是不是要破产倒闭？”
青年被江流一场串的质问、算账打的猝手不及。
今天的遭遇估计是他坐班这么久头一次经历，当他反应过来后，不由气极道：
“江流，你也别在我面前叫，《仙剑》中的问题我这里都有，壹心的这部剧本身没问题？是不是游戏改编的，会不会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是不是涉及妖魔鬼怪，是不是封建糟粕，能不能上星？”
江流毫不相让道：“照伱这么说，全华夏几百个城市，每个城市有多少游戏机室，网吧，牌照不一个劲的发放。与这些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
“一部剧就影响了人的成长，华夏人就这么脆弱？”
方科长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江流，你不讲原则，昏了头了！”
“啪”
江流紧跟着也是一巴掌，叫道：“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年的公司眼看倒闭了，我还讲个什么原则。”
“再说限古，有这么干的？”
“没有明文通知，给半年转圜时间，壹心半年已经花出去了几千万，启动了三个项目，拿出了数千万元经费。”
“首都这帮同行想消灭外来户壹心明着告诉我，我这几年赚的不多，把资产变卖了也能有个三五亿，够我回老家养老了，不用给我下阴招，使绊子。”
“江流，你敢当我面拍桌子！”
“啪”
“我就拍桌子怎么了，都准备告老还乡了我还能怕得罪人！”
“江流！”
“干什么？”江流猛然扭头，见门外一群人，最前排的老熟人于处一张脸铁青，江流故作惊讶道：“于处。”
于处压制着怒火，道：“江流，你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说，大晌午这么吵吵影响工作人员办公，像什么话。”
“我也不想吵吵，主要是想了解这一批审查人员名单。”
“那关你什么事？跟我去办公室。”于处没好气道。
“好。”
一路过了走廊进到于处办公室，两人刚坐下，于处便轻拍着桌子呵斥道：“你怎么总做些不着边际的事，做事前多动动脑子，分清楚场合。”
江流臊眉耷眼道：“您甭说了，如今多说无益，我都打算卖掉壹心回老家种地，或者出国了。”
“你不是框我？”于处锐利的盯着江流。
“您多虑了，只能说天意弄人，从韩国回来前，我是志向远大，一心要将壹心打造成国内首屈一指的民营影视公司，为此不惜贷款几十亿买地建造影视产业园，并购国内有底子的小动画公司，企图追赶好莱坞特效技术。”
“为了让公司正规化，还成立了投资委员会，搭建好了壹心电影在韩国的发行平台，种种迹象都可表明我想让壹心争做行业表率。”
“可后脚刚回来，就遭到了晴天霹雳。”
“建个暖气锅炉让员工有暖气可以安心工作被举报，员工宿舍卫星天线被举报。”
“此类举报咱不说啥，虽说是为了员工好，但毕竟违反了有关条例，罚款加损失亏个100多万我认，当交学费了。”
“但连着三部剧出问题，便有些过分了，今年的行情您十分了解，非常艰难，五月份剧组在外无法回京，壹心给每人每天补助了50块钱。”
“首都这边半个月没上班，壹心也全额发放了工资，第二季度前一个半月啥事没干，亏了1000多万。”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年底了，三部剧被压又要损失六七千万。”
“于处，壹心成立才三年，能有多少资金，真玩不起了。”
“玩不起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业内这种不择手段的竞争方式失望，都是做影视的，要拼老老实实拼影视作品质量，有些同行倒好，净用下作手段。”
“他们能这么干，敢这么干，不就是因为我是外来户，壹心是外来户，要把我和壹心扼杀在萌芽初期.”
于处被江流的诉苦叫屈整的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伸手打断大吐苦水的江流道：“所以准备以20多岁的年龄，提前几十年退休了？”
江流以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欣然点头道：
“嗯，在江都人工种地，我或许没那个本事，可能会去老美的西部买个大农场吧，听说那边全是机械化种植，剧组机械设备和农耕机械设备都是机械，我学起来应该得心应手。”
于处愠怒道：“你还能有个正形？”
江流不为所动，意兴阑珊道：“于处，您也甭劝，等我近期把资产清算好，然后请您和韩总去江宅再吃一顿便饭，全当告别了，老美和华夏隔的远，离您退休又还早，以后再见就不容易了。”
于处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撵人道：“你赶紧走吧。”
“成，那我先走了，您近期等我电话。”江流果断起身。
出了办公室，江流一扫刚才的颓废，施施然走向大院里的停车场，还没爬上车，被人叫住了：“江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找你半年了。”
见是北电表演学院的副校长秦国庆，江流客气道：“秦校长，有事找我？”
“请你给北电表演系学生们开一场演讲会。”
江流直摆手：“您得了吧，有的学生比我年龄都大，我去开啥演讲会。”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嘛，算你答应了啊，北电安排好了时间通知壹心，我跟你讲，壹心的几部剧上星我可是投了赞成票的，你高低还我个人情。”
秦副校长大有深意道。
江流沉吟片刻，微笑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