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北风料峭、大雪纷飞。
客栈内众咸鱼三五成群,喝着小酒、涮着羊肉,激情四射的指点江山。
“就没人发现五毒神教这架,打得不对劲吗?”
“怎么不对了?”
“如果有,那就两顿!”
“吼……”
“哦吼……”
衬托得萧宝七的哀嚎声越发凄惨:“不要啊二爷,我只是一时嘴瓢啊,真没有半点儿看不起咱们客栈的意思啊!”
二人落座后,后厨的张二牛不一会儿就将铜锅和羊肉送了上来。
“宝器尿性!”
那厢的萧宝七一拍饭桌站起来,面红耳赤的张嘴就要开喷。
一只猪头从他身畔冒了出来,扒着他的手臂抽动着鼻翼一路往上嗅。
但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嘭。”
说着,他向身后的随从一招手,一名随从当即捧着一个一尺多长、镶珠嵌金的精美檀木匣子躬身上前,毕恭毕敬的将檀木匣子放在到了柜台上。
其余咸鱼也回过神来,嘻嘻哈哈的乱七八糟喝彩道:“二爷威武,就不能给这些人好脸儿!”
“哎,新来的朋友,过来一起涮羊肉啊……”
“今日全场由萧大爷结账!”
魁梧大汉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强笑道:“掌柜的莫要误会,盒中并非什么奇珍异宝,皆是南嘉圣尊手抄的经文手札,赠与掌柜的以文会友。”
杨戈瞥了一眼他腰间的黄金弯刀,懒散的伸着懒腰,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小号店小,不接待异国客人。”
“可以啊老王!”
魁梧壮汉前脚踏出客栈大门,咸鱼们后脚就起哄闹了起来,主打的就是一个打脸得当面。
赵猹小声嘀咕道:“我也不知道该咋说,既有些像春日花草发芽的清新味道,又有些像夏风吹过百花的淡雅味道……啊,好好闻。”
王珵“哎”了一声,对杨戈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走了几步后又想起一事来,低声道:“二爷,您的尾款,咱这次一并给您带过来了,拢共三百八十万两白银,咱全给您换成了黄金,就在城外码头上,由方兄弟带着他上右所的弟兄们看守。”
“你们想啊,就五毒神教当下四面开战还能稳如老狗的实力,他们但凡只盯着白莲教或明教一方打,早就能够开山立派、功成名就了,他们倒好,非但南撸白莲、东薅明教,还把西北方的全真教也给拉下了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吸吸吸……”
杨戈想了想,说道:“你回头让方恪把零头送我家去,剩下的,你帮我个忙,送进京城交给皇帝,让皇帝给我换成银票,那么多钱,我家里可放不下。”
王珵耸了耸肩,一脸得瑟笑意的回道:“陛下召咱老王进京赴诞圣宴,甭说是下雪,就是下刀子咱老王也得来啊!”
“二爷威武!”
“滚滚滚!”
“是朋友啊!”
杨戈:“还行吧……”
“干……”
杨戈拱手回礼,笑道:“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柜台后,杨戈用茴香豆就小酒儿,吃瓜吃得贼起劲儿。
杨戈嫌弃的用一根手指顶在猪头的大脑门,把她顶开:“你干啥?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吗?”
她撒开杨戈的臂膀,转身蒙着脸一溜烟儿的往后院的跑去。
“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涮羊肉解决不了的!”
魁梧大汉听言,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了,却还是保持着礼数,捏掌揖手道:“掌柜的执意如此,我等便不多打搅了,只是我家国师南嘉圣尊久闻掌柜的大名,盛邀掌柜的前往草原大雪山一行,坐而论道,我家国师烹茶以待。”
咸鱼们不满的齐齐扭头望过去,几个性子火爆的起身就将屁股底下的条凳抄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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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戈笑道:“你只管帮我把钱送进京城就行,回头我写封亲笔信,让人带给皇帝,他知道该怎么做。”
王珵:“还没呢,这这处理完一大半,这不是您离得远,先紧着您的钱吗?杨堂主和项大少他们也都同意了先把您这一份儿送过来……”
有些话,他能说,但萧宝七他们不能说。
杨戈意外道:“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你这老小子动作挺麻利嘛!”
“二爷尿性!”
杨戈向他一挥手,提前将那小子嘴里不知轻重的大粪给他堵了回去。
“宝器威武!”
“这事儿必须得敬二爷两碗……”
萧宝七哀嚎得越发大声。
“要按你这么说,难道五毒教只按着明教打,或只按白莲教薅,另一方就抄着手干瞪眼?那孔雀圣母和大日佛尊都是什么人物?世之枭雄也!他们拔根头发都是空心儿的,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都看得清楚,他们能不明白?还有全真少林,执江湖正道之牛耳,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五毒教在南方武林坐大,再北上跟他们死掐?兄弟,这里边都是算计!”
但下一秒,他脸上便再次浮起了笑容,再次说道:“掌柜的,我等是应召入京赴皇帝陛下的诞圣宴,皇帝陛下都允诺我等:‘关内关外俱是一家、四海天下皆为兄弟’,掌柜的何以吝啬施舍给我等一张床铺栖身?”
杨戈讶异的看着她,他跻身宗师之境后,气息内敛、浑然一体,连客栈里这些武功不弱的咸鱼们都没能看出他身上有异,这只猹竟然看出来……应该说是嗅出来了!
他心头感到惊奇,面上却还嫌弃的把她再一次凑上来的猪头推开:“我听出来了,你就是馋我的身子,你下贱!”
王珵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进门时的那股得瑟劲儿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您现在……和陛下都处得这么随意了吗?”
王珵无言以对的冲杨戈竖起一根大拇指。
咸鱼们当下哄笑得越发大声。
杨戈向他招手道:“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杨戈像驱赶苍蝇一样冲着咸鱼们挥手:“老子看到你们也心烦!”
那厢的萧宝七一掌拍得桌上的碗碟齐齐跳动,一本正经的大声拍马屁道:“二爷尿性!”
虽然萧宝七他们也不见得怕……
杨戈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拍着柜台大声道:“笑个锤子,赶紧吃完收拾了打麻将……对了,伱,别看别人,就是你萧宝器,刚刚听你话里那意思,是嫌弃小号的浊酒污了您萧大爷的舌头是吧?打今儿起,你的酒钱翻倍,爱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