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从表面看上去，狗街和别的街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只要仔细看向这里的居民们的表情，便不难发现他们脸上的，对外人的审视。
或许也是因为我的眼睛比较奇异吧……李维深呼了一口气，他今天已经穿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但自己陌生的面孔还是引来了注意。
如果不是他还有另外的后手，他是绝对不敢独自踏进这里的。
是的，他的那个找到真相的最简单办法，就是直接与“天使”接触，无论她和“屠夫伊利”是什么关系，只要问问本人就肯定能得到答案。
李维扭头观察其他人，“真视之眼”一个接一个地扫了过去，不过所看到的人的特质都只有普通人的水平。
虽然昨天那个时候“天使”脸已经被火焰烧焦，看不清长相，但李维记得她的“特质”是什么样的。
现在只需要一个个比对特质的样子……只不过这得比对到什么时候？
这里人可不少，况且李维也不知道“天使”是否藏在某栋建筑中。
思索了一刻后，李维想起这里八成劳工联会的地盘。
既然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朝附近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看起来三十多少岁，有些文化的人身上，这个人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快餐，像是个下工的工人。
李维朝他走了过去，后者察觉到有人靠近，疑惑地抬起头。
“中午好啊。”李维笑着打了个招呼。
然后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
二十分钟后。
“既然BOI已经介入，那么我们刺杀罗杰的计划自然就变得不现实了，即使你能突破包围杀了他，恐怕也很难从中抽身了，短时间内你无法再构建出第二个‘节’。”福特斯吸了一口香烟，认真道。
“你对我们的意义比罗杰更为重大，就让警局将精力都放在保护他身上吧，我们就这么发动最后的行动，希望至今为止制造的混乱已经足够了……”
格蕾静静听着，在福特斯说完后，她小心地开口了。
“或许我可以直接用备用计划？那样的话我们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更低，罢工对你我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有许多的工人……他们仍然需要工资，没有足够的钱，他们的家庭会很困难。”
“而且BOI的人或许已经知道了我就是……”
“这是最后才能考虑的选项，格蕾。”福特斯态度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办法需要牺牲你，当我们主动牺牲你来换取胜利的时候，这胜利就不再是纯粹胜利了，而是一场交易，在这种交易中我们终将也会被他们拉入泥潭之中，就像冈珀斯一样。”
“这样的交易是无法创造我们理想中的局面的……比起在遥远的某一天，你我与许多人的牺牲都成了无用功，我更希望在此时将事情一并解决，即使要付出更加高昂的代价。”
格蕾闭上了嘴，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时，门被人轻轻敲响，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先生，我们抓到了一个打架闹事的人。”
福特斯转头回应：“如果只是混混的话交给押到警察局就好了，你们还没有到需要怕警察的地步，不用来找我。”
“可是先生……”门外的声音迟疑道，“他说自己是一个警局的间谍。”
“什么？”福特斯疑惑地皱了一下眉。
“不对，什么间谍会主动做这种事……他是在恶作剧吗？”
“看起来不像，先生。”
“不是恶作剧……好吧，我去见见他。”福特斯思考着站起来，走到门口。
他的手按在了把手上，接着背对着格蕾道。
“伱穿好衣服，不过先不要出来，对方应该没有敌意。”
“……好的，先生。”格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来到外面，福特斯看到了一个被麻绳反绑着双手的年轻男人，对方有着东方面孔，穿着牛仔裤和衬衫，但显然很干净。
他的右眼中有两个相互旋转的瞳孔，这让福特斯感到一种奇异的不安。
那个年轻男性坐在一张椅子上，两个将她押过来的工人站在一旁看着，其中一个的脸上还有被击打留下的淤青。
“就是他了，先生。”那个被打的工人压抑着怒火，指着李维道。
“他在我吃饭的时候突然冲过来给了我一拳，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见过，更没惹到过他，杰克过来帮我把这个混蛋摁住了，然后他就开始说他是什么间谍！”
说着，他便打算对李维抡拳头，一旁被称作杰克的男人赶紧拦住了他：“你等等，谁知道他知不知道什么事情！我们得仔细问问……”
“杰克说的对。”福特斯的声音传来，制止住了那个被打的工人，“你的伤不严重，不过还是去找老布尔擦点酒精吧。”
“杰克，你也离开，我要单独和他谈谈。”
“可是，先生……”杰克看了一眼李维怪物般的右眼，不放心地咽了口口水。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福特斯重复了一遍。
那个被打的工人“呸”了一声，接着便被另一个人拉走了。
门打开又闭合，待到两个人离远，福特斯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李维。
而李维也抬起头，与他对视。
“巫师？”安静了一会儿后，福特斯率先开口问。
“是的。”李维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不过他没有提出相同的问题，无论是NSA的调查还是真视之眼中看到的都证明了眼前的福特斯是一个普通人。
“警局内的巫师我都知道，你不在他们之列，你是BOI的调查员吧？”
福特斯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和他相对的一张椅子上。
“我是沃特.福特斯，不过抱歉，出于一些安全上的考虑，我不能给你松绑，或许我们需要以这样的状态来对话了。”
“没关系。”李维笑了笑，微量的烈焰粉从空间中放出，一簇火焰从他的手上腾起，紧接着绳子便被烧成了焦炭。
“我会自己来的。”
李维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微笑着展示了一下。
“初次见面，我是李维。”